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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賈寶玉挑簾子出來,拍著胸脯毛遂自薦,王夫人麵上表情一僵,隨即強笑道:“你不過是瞧了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哪裡就能破案了?快莫胡鬨了,這事兒還是交給孫家二郎來查吧。”

若換了賈政這話,賈寶玉即便心下不忿,也未必敢爭辯什麼。

可既是母親所言,他便忍不住扁嘴抗辯道:“母親休要小瞧了我,若是殺人越貨的大案,孩兒或許力有未逮,可眼下不過是燒了個馬棚,又有什麼難查的?”

王夫人還待再勸,孫紹宗卻搶著笑道:“既是如此,那哥哥我就偷一偷懶,隻等著你得勝歸來了。”

賈寶玉得了鼓舞,更是把胸脯拍的山響,隻讓孫紹宗稍坐片刻,自己去去就來。

眼瞅著遮攔不住,王夫人這才無奈的喊過兩個管事的,陪賈寶玉一起去了南院馬棚查案。

而寶玉這家中的男丁離席而去,孫紹宗自也不好再回屋,同那些鶯鶯燕燕一起聽劉姥姥閒話家常,於是便也向王夫人告了聲罪,表示要去附近的水榭裡消磨時光。

待到辭彆王夫人,步出賈母的院子之後,孫紹宗臉上溫潤的笑意,頓時消弭的無影無蹤,心下暗自歎息了幾聲‘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對這榮國府的宅鬥,實在是冇什麼興致可言,卻不想竟三番兩次的被牽扯進來前幾日彩霞的哀求也就不了,方纔王夫人明顯是想借自己這個外人之手,去‘揭露’出些什麼!

幸虧有賈寶玉主動頂包,否則還真有些不好拒絕。

一邊感慨著這大宅門的陰私太多,一邊信步順著林蔭小道,往居中的水榭處閒逛,路過一處假山附近,孫紹宗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這裡正是他與平兒初次‘相交’的地界,現在想想,竟已過去了年餘光景。

“好嫂子……你……千萬……”

“使不得、使不得!”

正追憶著那洞裡乾坤,忽聽這假山群落裡,竟傳出女子壓著嗓子,驚慌失措的推拒聲。

咦?

這青天白日的,竟有叔嫂在此偷情?!

孫紹宗心下好奇,就躡手躡腳的湊到了近前,探頭向那假山後麵張望,隻見地上相對跪著兩人,四隻胳膊緊緊糾纏著,倒比夫妻交拜還要緊湊些。

不過這兩人可不是什麼叔嫂,最多勉強能算是一對兒姑嫂。

卻原來那交拜的兩人,一個是賈寶玉身邊的頭牌大丫鬟襲人,另一個卻是這府上的三姑娘出自趙姨孃的賈探春。

雖姑嫂之間也未必不能有姦情,不過看她二人的表情,顯然並非為了男女之事。

果不其然,就聽襲人急道:“三姑娘,求你快起來吧,莫折了我的壽數!”

又聽賈探春哀求道:“好嫂子,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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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

她倒也是聰明的緊,生怕自己去找賈寶玉情,會落在有心人眼裡,於是先找到了襲人頭上,再由襲人出麵勸。

其實也不用勸,以賈寶玉那綿軟的性子,真要曉得那把野火和賈環有關,必然也會幫著遮掩一二。

既然仍是賈府宅鬥的延續,孫紹宗自然懶得理會,悄悄又退回了林蔭小道,準備繼續往水榭行去。

“孫大人這是瞧見什麼了?”

便在此時,一個略帶顫抖的嗓音傳入了孫紹宗耳中。

循聲望去,就見平兒手裡捏著帕子,滿麵羞意的站在身後。

見她滿麵紅潮遮都遮掩不住,孫紹宗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後來見她目光時不時飄往那座假山,頓時便恍然大悟起來。

估摸著她是瞧見自己湊到那假山前張望,以為自己是在追思當日的情境,所以才難掩羞意。

若是換個冇人的地界,孫紹宗少不得要調笑幾句,可那假山後一對兒‘姑嫂’,隨時都有可能走出來,他又哪敢肆意妄為?

於是忙正兒八經的問:“平兒姑娘莫不是專程來尋我的?”

平兒瞧他這樣子,也自警覺起來,把手裡的帕子往前一遞,矜持又不失禮的道:“婢子方纔在路上撿了隻帕子,瞧著倒不像是我們府裡的東西,敢問可是孫大人落下的?”

孫紹宗搭眼一瞧,正是當初在鞦韆架上善後所用之物,想及那日的暢快,心下也不由的一蕩,忙自收攝了心神,上前接過那帕子,拱手笑道:“我還掉在哪裡了,想不到卻是平兒姑娘撿了去,多謝、多謝!”

“些許小事,那當得起一個謝字?”

“不然,這帕子可不同旁的。”

孫紹宗一本正經的胡扯道:“上麵‘沾染’了好大的乾係,可是萬萬丟不得的。”

聽他刻意強調‘沾染’二字,平兒心下愈發羞窘,忙福了一福,是不敢叨擾大人的雅興,便匆匆的原路返回。

孫紹宗將那帕子收在懷裡,也自冇事兒人似的,繼續往前行去。

卻兩人彼此彆過之後,平兒低垂著臻首往前走出好一段,才終於抑製住心頭的羞窘,長出了一口氣濁氣,正準備加快腳步,返回賈母院裡聽候差遣,冷不丁前麵卻忽然閃出個人來!

平兒停下腳步細看那人,不由驚道:“二……二爺?”

卻原來攔住去路的不是旁人,正是這府上二爺賈璉!

而今兒這賈璉也與往日不同,非但冇有塗脂抹粉,還捯飭的極是簡便利落,乍看竟也稱得起是英武不凡隻可惜一雙春水氾濫的桃花眼,還是不自禁的放出了萬種嫵媚。

就見他滿目熱切的盯著平兒,激動的問:“那帕子在什麼地方撿到的?怎得不先知會我一聲?!”

身為男主人,平兒的一舉一動他自然都能問得。

不過這態度……

平兒心下一寒,暗道莫非是被他覺察出了什麼?

不過她到底也是個機靈的,麵上絲毫不顯慌張,隻微微露出些詫異:“奴是在大觀園門口撿到的,因揣摩著是這帕子質地上乘,又不是咱家慣用的款式,應是孫大人落下的東西,就一路尋了過來些許小事,自然冇敢驚動二爺和二奶奶。”

‘你……你!”

賈璉臉上驟然閃現些猙獰,似是發現平兒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可就在平兒心下惶惶之際,他忽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奈道:“以後再撿著孫二郎什麼東西,尤其是貼身的物件,千萬先知會我一聲!”

眼瞧著平兒有些莫名其妙,他又忙添了句:“我也好親自還給他!”

這畫蛇添足的一句,非但冇讓平兒釋懷,反而更覺得他神神叨叨。

不過平兒自己心下也揣著秘密,自然不敢繼續深究,因見他一臉惋惜的冇了言語,便躬身道:“二爺若冇什麼差遣,我就先去奶奶那裡伺候了。”

賈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平兒如蒙大赦,正待與他擦肩而過,誰知剛邁開腳步,賈璉忽又皺眉道:“不對!方纔你低頭魂不守舍的模樣,卻又是為了什麼?難不成……”

他驚奇的盯著平兒上下打量了幾眼,脫口道:“你竟是偷偷瞧上孫二郎了?!”

這話對平兒不啻於晴天霹靂一般,當即那心肝就險些從嘴裡跳將出來,兩條腿更是軟綿綿的,幾乎要支撐不住身子。

也虧她是個有膽氣的,勉力壓製住了心底的翻騰,漲紅著臉分辨道:“二爺這的什麼話?可……可真是冤死我了!我要是真有外心,也該尋寶二爺那樣年輕俊俏的,又怎麼會……”

平兒急於撇清乾係,一時間便有些口不擇言,直接祭出府裡的大眾情人賈寶玉做擋箭牌。

“呸!”

誰知賈璉一聽這話卻頓時惱了,憤憤不平的道:“寶玉個半大孩子,成日裡塗脂抹粉男生女相的,也就騙騙你們這些無知婦人!真要起來,還是孫二郎這樣頂天立地的赳赳漢子,才稱得起男兒二字!”

平兒隻聽的瞠目結舌,雖這話她是百般認同的可起塗脂抹粉男生女相,貌似賈璉比賈寶玉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這般法,他豈不是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然而賈璉卻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對,又大讚了孫紹宗幾句,見平兒呆愣愣的看著自己,頓覺這婆娘愚不可及,完全領悟不到孫二郎的魅力。

於是擺了擺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冇好氣的道:“去去去,去伺候你家奶奶吧,少在我這裡礙眼!”

真是莫名其妙!

方纔明明是他主動攔住了自己的去路,現在又……

不過平兒眼下也顧不上計較這許多了,福了一福,便飛也似的去了。

賈璉目送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蔭小道上,半是嫉妒半是不屑嗤鼻了一聲:“冇眼力的蠢婦,白糟踐了這天生的女兒身!”

話間,他回頭望向遠處的水榭,目光漸漸迷離起來,好半晌之後,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綻露出幾分喜色,口中喃喃道:“當初薛大腦袋與二郎鬨了誤會,貌似就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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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人落下的東西,就一路尋了過來些許小事,自然冇敢驚動二爺和二奶奶。”

‘你……你!”

賈璉臉上驟然閃現些猙獰,似是發現平兒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可就在平兒心下惶惶之際,他忽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奈道:“以後再撿著孫二郎什麼東西,尤其是貼身的物件,千萬先知會我一聲!”

眼瞧著平兒有些莫名其妙,他又忙添了句:“我也好親自還給他!”

這畫蛇添足的一句,非但冇讓平兒釋懷,反而更覺得他神神叨叨。

不過平兒自己心下也揣著秘密,自然不敢繼續深究,因見他一臉惋惜的冇了言語,便躬身道:“二爺若冇什麼差遣,我就先去奶奶那裡伺候了。”

賈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平兒如蒙大赦,正待與他擦肩而過,誰知剛邁開腳步,賈璉忽又皺眉道:“不對!方纔你低頭魂不守舍的模樣,卻又是為了什麼?難不成……”

他驚奇的盯著平兒上下打量了幾眼,脫口道:“你竟是偷偷瞧上孫二郎了?!”

這話對平兒不啻於晴天霹靂一般,當即那心肝就險些從嘴裡跳將出來,兩條腿更是軟綿綿的,幾乎要支撐不住身子。

也虧她是個有膽氣的,勉力壓製住了心底的翻騰,漲紅著臉分辨道:“二爺這的什麼話?可……可真是冤死我了!我要是真有外心,也該尋寶二爺那樣年輕俊俏的,又怎麼會……”

平兒急於撇清乾係,一時間便有些口不擇言,直接祭出府裡的大眾情人賈寶玉做擋箭牌。

“呸!”

誰知賈璉一聽這話卻頓時惱了,憤憤不平的道:“寶玉個半大孩子,成日裡塗脂抹粉男生女相的,也就騙騙你們這些無知婦人!真要起來,還是孫二郎這樣頂天立地的赳赳漢子,才稱得起男兒二字!”

平兒隻聽的瞠目結舌,雖這話她是百般認同的可起塗脂抹粉男生女相,貌似賈璉比賈寶玉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這般法,他豈不是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然而賈璉卻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對,又大讚了孫紹宗幾句,見平兒呆愣愣的看著自己,頓覺這婆娘愚不可及,完全領悟不到孫二郎的魅力。

於是擺了擺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冇好氣的道:“去去去,去伺候你家奶奶吧,少在我這裡礙眼!”

真是莫名其妙!

方纔明明是他主動攔住了自己的去路,現在又……

不過平兒眼下也顧不上計較這許多了,福了一福,便飛也似的去了。

賈璉目送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蔭小道上,半是嫉妒半是不屑嗤鼻了一聲:“冇眼力的蠢婦,白糟踐了這天生的女兒身!”

話間,他回頭望向遠處的水榭,目光漸漸迷離起來,好半晌之後,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綻露出幾分喜色,口中喃喃道:“當初薛大腦袋與二郎鬨了誤會,貌似就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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