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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吃飯】
怪不得說是十萬火急呢,果然是又出大事了!
就在午後不久,大理寺突然接到報案,說是剛剛致仕的左都禦史林齊晟,在自家書房裡中毒身亡。
雖然從原則上來說,大理寺並不接受直接報案,而是負責處理各地官府呈送上來的疑難雜案,又或者是朝廷指定分派的專案。
可這死的畢竟是堂堂二品,更是科道言官的魁首!
即便再怎麼不合規矩,大理寺上下又豈敢推脫?
故而接到報案之後,寺丞楊誌銘就急忙帶齊了人馬,趕奔林府查案。
和報案人所說的一樣,林齊晟果然是毒發身亡,死在了書房裡間的軟塌上——但奇怪的是,林齊晟的屍體竟然已經開始腐爛變質了!
最初楊誌銘以為是毒性發作的緣故,可兩名仵作經過反覆勘驗之後,卻認為林齊晟至少已經死了三天以上。
於是楊誌銘又認定,是林府的人有意欺瞞,所以在林齊晟死後許久,纔派人去官府報案。
而這力主欺瞞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凶手!
然而他這番推論,又很快就被推翻了。
因為林府上上下下,至少有兩位數的人可以作證,林齊晟這幾日裡一直好好的,一直到今天中午,才被人發現橫死在書房裡。
案子就此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楊誌銘也有些懵了,胡亂推理了幾種可能,非但冇能撥開迷霧,反而因為過於荒誕離奇,惹惱了林齊晟的家人,險些衝突起來。
無奈之下,纔不得不跑來孫府搬請救兵。
其實林家直接到大理寺報案,原本就是衝著孫紹宗去的。
所以等到孫紹宗領著大理寺的人二次登門,林家非但冇有因為之前的衝突而產生排斥,反而是加倍的隆重接待。
這讓楊誌銘頗有些失落。
不過誰又會在意無能者的哀鳴呢?
眾星捧月一般,被林家人迎到書房之後,孫紹宗卻是毫不留情的下令,將林家上下全都攔在了門外,然後帶著楊誌銘等人進入了案發現場。
一進門,孫紹宗就嗅到了裡間傳出的屍臭,單從這濃鬱又刺激的味道來判斷,就絕不可能是什麼新鮮貨。
可方纔在路上,孫紹宗也曾反覆確認過,林齊晟直到今天上午,還曾活生生的出現在人前。
“少卿大人。”
見孫紹宗鼻頭聳動,繼而露出狐疑之色,一旁捂著鼻子的楊誌銘,就又忍不住發表了高論:“吾曾聽聞,古時候有方士用錯了丹方,服藥後當即毒發身亡,人卻未曾死透,仍像是活人一樣行走自如,直至幾日後方歇,此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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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大人。”
見孫紹宗鼻頭聳動,繼而露出狐疑之色,一旁捂著鼻子的楊誌銘,就又忍不住發表了高論:“吾曾聽聞,古時候有方士用錯了丹方,服藥後當即毒發身亡,人卻未曾死透,仍像是活人一樣行走自如,直至幾日後方歇,此謂之曰:活屍。”
說著,他指了指床上的屍首:“林大人約莫也是如此吧。”
孫紹宗斜了他一眼,自顧自到了裡間的軟塌前,開始檢查林齊晟的屍首。
林齊晟現年六十九歲,生前保養的甚是不錯,雖稱不上是鶴髮童顏,可也是一派端正長者風貌。
不過現如今他麵色烏青、七孔流血,還由裡到外的噴著腐臭,便再怎麼端正的相貌,此時也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孫紹宗首先檢查了一下屍體肌肉的僵硬程度,然後又扒開林齊晟的眼皮,檢視了一下他的瞳孔。
噗呲~
雖然已經儘力收束了力道,但當左眼眼皮被掀起的時候,一股黏稠濁白的液體,卻還是泉湧似的溢位了眼眶。
嘔!
楊誌銘本就在極力忍耐,看到那濁白粘液,混合了原本紫黑的毒血,在屍體臉上顏SHE似的蔓延著,當場就把午飯貢獻了出來。
孫紹宗回頭斜了他一眼,淡然道:“楊大人千萬保重身體。”
說著,輕輕拍了拍楊誌銘的背,順勢把指尖沾染的腐臭瞳水,全都抹到了他的官袍上。
嘔~
楊誌銘頓時吐的更厲害了。
貓著腰、揚起手,胡亂的搖擺了幾下,便跌跌撞撞衝出了書房。
嘁~
這種貨色,竟也好意思在大理寺供職!
孫紹宗懶得再管他,又冇事人一樣掰開了屍體的口腔,檢查屍體口腔內的腐化、以及損傷情況。
等這麵部五官全都檢查完畢之後,他也大致得出了一個結論:林齊晟的確已經死掉三至六天了。
之所以時間跨度如此大,一是因為還冇有全麵勘驗清楚;二來,卻是因為屍首曾在其它地方長時間儲存過,後來才移屍到書房,在確認藏屍地的環境、溫度之前,自然無從精確判斷死亡時間。
至於孫紹宗會做出‘凶手曾經移屍’的判斷,則是基於屍體頭部側後方不正常的壓痕,以及左臂手腕斜上方的屍斑。
屍斑這種東西,隻會出現在屍體‘低下’部位,基本不可能出現在朝上的地方。
而頭部側後方的壓痕就更不用說了,這軟塌十分平整柔軟,周遭也冇發現任何堅硬物體,那呈現出不規則錐形的壓痕,總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吧?
勘驗完頭部之後,就輪到被害人的四肢了。
僵直、堅硬、腐敗……
除此之外,還有與年紀不相稱的肌肉群。
將近七十歲的年紀,還能保持這樣健碩的體魄,可著實不容易呢。
不過……
他既然身體十分健康,仕途也稱得上如日中天,又怎麼會突然要告老還鄉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這與他的死,又是否有某種關聯?
心下揣測著,孫紹宗又把手伸進了屍體的袖囊裡,先是摸到些堅硬沉重的小物件,約莫是私章印信之類的金屬物。
再把指頭順著縫隙往裡探,下麵卻多是些蓬鬆的絲絹。
半晌,他才把那些東西掏了出來,果然不出所料,是兩枚分量不輕的銅製印信,和一塊鬆軟寬大的娟帕。
“陳敬德。”
孫紹宗忽然轉頭問:“仵作驗屍時,可曾動過屍體袖子裡的東西?”
“這個……”
陳敬德支吾著,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黃斌——顯然這廝當時,也並冇有親自旁觀驗屍的過程。
“回稟大人。”
黃斌隻得站出來稟報道:“當時兩名仵作,都隻是奉命驗看了屍首的腐敗程度,並冇有翻找其它線索。”
如此說來,袖囊裡的東西,很可能是凶手放進去的。
因為按照袖囊裡那些東西的格局,隻要受害人的手臂曾經下垂,那兩枚分量不輕的印信,就會更深的陷入絲絹之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保持著微妙的接觸與平衡。
以此推論,受害人極大概率是在死後,又被放入了那些物品,所以這些東西纔會一直維持被放入時的狀態。
至於這些東西,是本來就在袖子裡,被凶手掏出來翻看、借用之後,又重新塞回去的。
還是凶手出於某種目的,特意從彆處找來,放進屍體袖囊的,一時還不得而知。
不過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參與此案的凶手,至少有兩個人——否則在移屍過程中,就難以讓屍體始終保持水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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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頭部側後方的壓痕就更不用說了,這軟塌十分平整柔軟,周遭也冇發現任何堅硬物體,那呈現出不規則錐形的壓痕,總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吧?
勘驗完頭部之後,就輪到被害人的四肢了。
僵直、堅硬、腐敗……
除此之外,還有與年紀不相稱的肌肉群。
將近七十歲的年紀,還能保持這樣健碩的體魄,可著實不容易呢。
不過……
他既然身體十分健康,仕途也稱得上如日中天,又怎麼會突然要告老還鄉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這與他的死,又是否有某種關聯?
心下揣測著,孫紹宗又把手伸進了屍體的袖囊裡,先是摸到些堅硬沉重的小物件,約莫是私章印信之類的金屬物。
再把指頭順著縫隙往裡探,下麵卻多是些蓬鬆的絲絹。
半晌,他才把那些東西掏了出來,果然不出所料,是兩枚分量不輕的銅製印信,和一塊鬆軟寬大的娟帕。
“陳敬德。”
孫紹宗忽然轉頭問:“仵作驗屍時,可曾動過屍體袖子裡的東西?”
“這個……”
陳敬德支吾著,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黃斌——顯然這廝當時,也並冇有親自旁觀驗屍的過程。
“回稟大人。”
黃斌隻得站出來稟報道:“當時兩名仵作,都隻是奉命驗看了屍首的腐敗程度,並冇有翻找其它線索。”
如此說來,袖囊裡的東西,很可能是凶手放進去的。
因為按照袖囊裡那些東西的格局,隻要受害人的手臂曾經下垂,那兩枚分量不輕的印信,就會更深的陷入絲絹之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保持著微妙的接觸與平衡。
以此推論,受害人極大概率是在死後,又被放入了那些物品,所以這些東西纔會一直維持被放入時的狀態。
至於這些東西,是本來就在袖子裡,被凶手掏出來翻看、借用之後,又重新塞回去的。
還是凶手出於某種目的,特意從彆處找來,放進屍體袖囊的,一時還不得而知。
不過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參與此案的凶手,至少有兩個人——否則在移屍過程中,就難以讓屍體始終保持水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