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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搞到4點半,眼下還腦袋發暈,今兒就這些了。】
十月十四,晴。
鎮國府的盛極而衰,也不知引起了幾多人的感慨歎息。
但對於近兩裡,彙聚於孫府後院的一眾鶯鶯燕燕而言,卻連個正經的談資都算不得。
倒不是說眾女都不關注此事,實是因為鎮國府的情況,與現今的榮國府頗有相似之處,議論起來難免觸及忌諱,於是乾脆便都三緘其口起來。
卻說這日將近正午,剛在牌局裡支應了兩圈的賈探春,推說要去鬆快鬆快,便獨自一人到了西廂廊下,鋪好帕子坐在欄杆上,將腰間的荷包解了,細細點數著裡麵的散碎銀子。
半響,她忽又愁眉苦臉的歎了口氣。
“呦~”
這時一個揶揄的聲音,忽然自背後響起:“你這贏了錢的,都躲到這裡唉聲歎氣的,咱們這些輸了錢的,還活不活了?”
賈探春頭也不回的道:“林姐姐又未曾上場,何曾輸給過我?”
話音剛落,卻聽後麵噗哧一聲,笑了個花枝亂顫。
賈探春一愣,轉回頭卻見身後之人並非林黛玉,而是薛寶琴。
“你這促狹鬼!竟敢裝成林姐姐的聲音唬我!”賈探春半真半假的跺腳嬌嗔著,張牙舞爪的欲要上前嗬癢。
薛寶琴忙退了兩步,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了不得了,堂堂榮國府竟出了個打家劫舍的強人——劫了我們的錢財不說,現如今連人也不肯放過!”
“呸~!”
賈探春啐了她一口,冇好氣的道:“才同林姐姐好上幾日,就學了她的伶牙俐齒,也不知你日後嫁……”
說到這裡,賈探春猛地想起什麼,忙臨時改口道:“也不知你日後回了金陵老家,旁人還敢不敢認!”
她主動有所避諱,薛寶琴卻是小嘴一扁,曬道:“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我若真遭了人家嫌棄,也絕不會是因為這張嘴的緣故。”
賈探春見她灑脫中,又帶出幾分嬌憨來,不由得莞爾一笑,繞到迴廊外側,與她並肩坐了,卻都默契的失了言語。
這時就見薛寶釵自屋裡出來,眼見兩人並肩坐在一處,也不說尋個避風的所在,跺腳嗬斥道:“在自家也還罷了,出來走親戚也不見你們兩個消停些,真要染了風寒,豈不是平白給二姐姐添麻煩?!”
說著,卻又上前拉起賈探春道:“好妹妹,過幾日就又輪到我坐東了,可我實在受不得那鬨騰——你素來是個有主見的,不妨替我張羅張羅。”
賈探春隻覺得手心一沉,低頭看去,卻見個鼓囊囊的鶯哥綠荷包,正靜靜的躺在自己手心裡,粗略一估摸,少說也有三四十兩的分量。
且不說詩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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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詩社裡,單湊了一筆銀子作為日常開銷,就算冇有那筆銀子,這些也過於豐厚了些。
再說了,薛寶釵哪次做東道,不是處置的井井有條?又何須她人代勞?
賈探春稍一尋思,立刻明白了薛寶釵的心意,當下又是感動又是羞慚,忙推拒道:“姐姐,詩社裡本就……”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難道我還用不得你了?”
薛寶釵佯嗔的搶過了話頭,不等賈探春再說些什麼,便又笑道:“這事兒就說定了——媽媽還等著我做狗頭軍師呢,我可不敢在這裡偷懶。”
說著,將豐腴又不失柔美的身子調轉了,徑自回到了屋內。
賈探春在後麵趕了幾步,張口欲要呼喊,卻終歸不想把這事兒鬨到人前,最後隻得又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西廂廊下。
“要依著我。”
薛寶琴在一旁掃量著她手上的荷包,卻是搖頭道:“這銀子真不該花用在他身上——就算扔進水裡,好歹也能聽個動靜呢!”
賈探春聞言猛地一抬頭,盯著薛寶琴欲言又止。
“姐姐看我作甚?”
薛寶琴把嘴一撇,曬道:“我雖然不如姐姐善解人意,可也不是個傻子——更何況政老爺要回京的事兒,你們府上早傳的儘人皆知了。”
賈探春依舊盯著打量,半晌才歎了口氣,垂首道:“如此說來,我這倒是掩耳盜鈴了——想必太太那裡,也一樣心知肚明吧?”
“哪又如何?”
薛寶琴上前攬住了她的香肩,嬉笑道:“姐姐這心若真能做到鐵石一般,我還真不敢與你親近了。”
賈探春報以苦笑,隨即又把視線投注到掌心的荷包上。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可她那一母同胞的兄弟賈環,卻是個狗改不了吃屎的主兒。
前腳在寶玉哪裡指天誓日的哭喊,好容易才讓寶玉幫襯著,把積欠的賭債還清了,這纔沒幾天的功夫,就又陷了進去。
若在平時,賈探春得知這訊息,最多也就暗暗怒其不爭罷了,並不會有什麼實質的舉動。
可如今卻不一樣。
托賈元春有孕的福,賈政已然得了提前回京述職的旨意,想必最多等到年後,就能交卸差事回返京城。
以他的脾氣,若知道賈環不知悔改,又在外麵欠下一屁股債,說不得非要親手把這逆子杖斃了不可。
說是不相往來、勢如水火。
可賈探春又怎肯眼睜睜的看著環老三,活活被打死在父親的棍棒之下?
故而賈探春最近一直在想法子籌措銀子,想等他在外麵吃夠了教訓,再幫著把這窟窿填上。
隻是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平時又是個剛強好麵子的,手底下能攢下多少銀子?
這幾日她一直揣著心事,可也強忍著,冇在外人麵前顯露過,誰曾想還是被寶姐姐看出了端倪。
心下羞慚、感激之餘,本就略有些偏向的天平,也不禁分出了勝負——寶哥哥雖然一直抗拒這‘金玉良緣’,可以寶姐姐的為人,若能……
嘩啦~
恰在此時,就聽得珠簾響動,賈迎春的堂屋裡,又走出個女子來,那扶風擺柳似的嬌弱身形,卻不是林黛玉還能是哪個?
林黛玉出門之後左右一掃量,見二人都在西廂廊下,就徑自走了過來。
隻是走到一半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目光卻定格在了賈探春手中的荷包上,臉上先是閃過疑惑,繼而又露出恍然之色。
再然後,她便下意識的止住了腳步,似是有意原路折返。
“林姐姐!”
探春剛隱隱覺察出些什麼,一旁的薛寶琴早飛也似的迎了上去,嬉笑著攤手道:“你莫不是也有事要托探春姐姐幫襯?來來來,把工錢預支給我就是!”
林黛玉被她弄的有些措手不及,轉頭看看恍然起身的賈探春,隨即一指頭點在寶琴額頭,笑罵道:“就你是個機靈的!”
說著,也摸出個杏色的荷包,走過去不由分說塞在賈探春手裡,開門見山的道:“你若真疼環老三,這銀子就不能直接給出去,總也要讓他吃夠了苦頭再說。”
眼見賈探春似要推辭,她又把臉一板,反問道:“怎麼,我的銀子就不是銀子了?”
賈探春頓時無話可說,目送林黛玉回到堂屋之後,心下卻是犯起難來。
這卻讓她站在哪一方纔好?
“行了。”
寶琴不知何時又坐回了欄杆上,將兩隻踩著月牙船底兒的繡花鞋,高來低去踢動著,口中嬉笑道:“彆在哪裡犯愁了,誰做寶哥哥的新娘子,又不是你說了算。”
這鬼靈精的!
賈探春橫了她一眼,正待鍼砭兩句,不曾想她又嘻嘻一笑道:“更何況我看大伯母的意思,怕是未必就認準了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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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平時又是個剛強好麵子的,手底下能攢下多少銀子?
這幾日她一直揣著心事,可也強忍著,冇在外人麵前顯露過,誰曾想還是被寶姐姐看出了端倪。
心下羞慚、感激之餘,本就略有些偏向的天平,也不禁分出了勝負——寶哥哥雖然一直抗拒這‘金玉良緣’,可以寶姐姐的為人,若能……
嘩啦~
恰在此時,就聽得珠簾響動,賈迎春的堂屋裡,又走出個女子來,那扶風擺柳似的嬌弱身形,卻不是林黛玉還能是哪個?
林黛玉出門之後左右一掃量,見二人都在西廂廊下,就徑自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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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她便下意識的止住了腳步,似是有意原路折返。
“林姐姐!”
探春剛隱隱覺察出些什麼,一旁的薛寶琴早飛也似的迎了上去,嬉笑著攤手道:“你莫不是也有事要托探春姐姐幫襯?來來來,把工錢預支給我就是!”
林黛玉被她弄的有些措手不及,轉頭看看恍然起身的賈探春,隨即一指頭點在寶琴額頭,笑罵道:“就你是個機靈的!”
說著,也摸出個杏色的荷包,走過去不由分說塞在賈探春手裡,開門見山的道:“你若真疼環老三,這銀子就不能直接給出去,總也要讓他吃夠了苦頭再說。”
眼見賈探春似要推辭,她又把臉一板,反問道:“怎麼,我的銀子就不是銀子了?”
賈探春頓時無話可說,目送林黛玉回到堂屋之後,心下卻是犯起難來。
這卻讓她站在哪一方纔好?
“行了。”
寶琴不知何時又坐回了欄杆上,將兩隻踩著月牙船底兒的繡花鞋,高來低去踢動著,口中嬉笑道:“彆在哪裡犯愁了,誰做寶哥哥的新娘子,又不是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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