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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規矩,後麵量更在半夜】

迎客來。

一座稍顯簡陋,生意卻極其紅火的酒肆。

因酒肆主要的客源,皆是附近的販夫走卒,所以平素一到飯點兒,這酒肆大廳裡的吆五喝六之聲,就足能傳出二裡地去。

可初八這日早上,小店裡卻顯得清靜了許多。

人倒冇少幾個,主要是平常高談闊論的老主顧們,都不約而同的壓低了嗓音——而造成這等局麵的,則是一老一少兩個和尚。

這兩個和尚真要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模樣,最多也就是那小和尚生的俊俏些。

而他們麵前也隻是兩盤素菜,並無犯戒逾禮之處。

可問題是,這座酒肆是開在清虛觀正門附近的!

就算佛道兩家紛爭未顯,這兩個和尚跑到清虛觀門口吃吃喝喝,總也有些不合時宜之嫌。

然而麵對眾人的紛紛側目,那兩個和尚卻是怡然自得,就著一壺剛沏好的高末,慢條斯理的品嚐著飯菜。

眼見得一碗陽春麪見了底,那年幼些的小和尚放下筷子,笑著品評道:“這道酸辣筍乾果然有些門道,怪不得曾被‘血目神斷’讚不絕口。”

那大和尚卻不曾應他,默默將吃完了自己碗裡的湯麪,起身同店掌櫃結了飯錢,這才轉回身合十道:“阿彌陀佛,此物雖然滋味鮮美,卻不是我等出家人應該貪戀的——徒兒,隨為師上路了。”

說著,便保持雙掌合十的姿勢,徑自向門外走去。

那小和尚聞言,立刻也收斂了笑容,將桌上放著的包裹搭在肩頭,也雙掌合十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年長的寶相莊嚴,年幼的俊俏不凡,雖是行走在這道教昌盛處,引得無數路人側目,卻也並無哪個敢攪擾阻攔。

眼見出了清虛觀左近,兩名僧人身邊這才少了窺探的視線。

“師父。”

那小和尚緊趕幾步,悄聲問道:“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自然是在京城裡四處遊覽一番。”

年長的和尚笑道:“難得又降下了這等瑞雪,你我師徒又不缺盤纏,若不趁此逍遙快活一番,其不辜負了我佛的美意?”

那小和尚聽他這般說法,臉上閃過些擔憂,幾次欲言又止,卻終究不敢質疑老和尚的決定。

就在此時,前麵的老和尚突然停住腳了步,望著不遠處一個身穿單衣的乞兒,悲天憫人歎息道:“善哉善哉,京師首善之地,竟也有這般可憐之人——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聽了這話,那小和尚一張俊臉,越發的糾結了。

“徒兒。”

那老和尚抬手一指,毅然吩咐道:“你去施捨些銅錢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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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趁此逍遙快活一番,其不辜負了我佛的美意?”

那小和尚聽他這般說法,臉上閃過些擔憂,幾次欲言又止,卻終究不敢質疑老和尚的決定。

就在此時,前麵的老和尚突然停住腳了步,望著不遠處一個身穿單衣的乞兒,悲天憫人歎息道:“善哉善哉,京師首善之地,竟也有這般可憐之人——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聽了這話,那小和尚一張俊臉,越發的糾結了。

“徒兒。”

那老和尚抬手一指,毅然吩咐道:“你去施捨些銅錢與他,好歹讓他撐過這個的冬天。”

小和尚聞言躊躇了半晌,終於還是湊了上去,從腰帶裡翻出半錢碎銀子,丟到了那小乞兒的破陶碗裡。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

那乞兒見是如此厚賜,當下喜的跪倒在地,約莫是太過激動,掌心都被陶碗割開道口子,鮮血噴湧而出,轉瞬間就染紅了半隻手掌。

可這乞兒卻恍若未聞一般,繼續激動的叩頭謝恩。

眼見他狗也似匍匐在自己腳下,那小和尚臉上滿是不屑,口中卻吩咐道:“拿去淘換些舊衣裳,免得凍出個好歹來。”

說著,轉頭回到了老和尚身前。

等到兩人重新上路的時候,那小乞兒仍舊在叩首不已。

卻說師徒兩個又行出一段距離,小和尚卻又站住了腳,遲疑道:“師父,這……這好像是去大理寺的路吧?”

“正是去大理寺的路。”

那老和尚慢條斯理的道:“為師早就聽說,這大理寺的景緻乃是眾衙門之首,如今既到了這附近,不去瞻仰一下,豈非是過寶山而不入?”

“可那孫紹宗……”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壓製了所有的雜音,師徒兩個再次默然上路。

…………

大理寺。

熬過半個多時辰勾心鬥角、全無營養的晨會,右少卿李文善腳步沉重的出了花廳,正待回自己的官署清靜清靜,後麵孫紹宗就趕了上來:

“李大人、李大人請留步。”

李文善應聲停住了腳步,緩緩轉回身來。

見孫紹宗笑盈盈的模樣,他心下益發的不快,忍不住直言批評道:“孫大人,雖說你主動招攬案子,也是為了咱們大理寺考量,可再怎麼也不該提都不提一句,就直接越過廷尉大人,呈報到陛下麵前!”

雖然將‘剜心案’轉交給大理寺負責的公文,找書苑 zhaoshuyuan.com到現在也還冇下來。

不過剛纔孫紹宗在晨會上,卻主動‘提前’點出了此事,捎帶透露了未來一段時間裡,可能要尊奉皇命製定‘軍婚條例’的訊息。

這自然引起了魏益強烈的不滿。

雖說大理寺少卿,按朝廷律例是有資格單獨麵聖奏事的。可這說都不說一聲,直接越級上訪,一個蔑視領導的罪名,總歸是跑不了的。

兩人因此在晨會上,很是針鋒相對了一場。

而李文善雖是個有名的好好先生,對這等‘壞規矩’的事情,卻向來深惡痛絕。

方纔強忍著冇有參戰,此時單獨相對,卻是忍不住開口指責起了孫紹宗。

孫紹宗依舊和煦的笑著,將兩手一攤道:“李大人怎得也冤枉起我來了?我這次進宮麵聖,實是為了部下張安之死,因這是出自私心,自不好先在衙門裡討論。”

“至於那大興縣魏捕快的案子,也是因此而牽扯出來的——這一點,李兄應該也是清楚的。”

李文善經這一提醒,也頓時回憶起來,好像孫紹宗當初,為了那張安一案找自己疏通時,的確曾提到過什麼掏心挖肺的疑案。

當下態度就稍稍和緩了些,不過口中仍是批評道:“即便如此,孫大人也該注意言行舉止,廷尉大人畢竟主政多年,再怎麼……”

“大人、孫大人!”

就在此時,左寺正唐惟善忽然慌裡慌張的找了過來,離著老遠就嚷道:“有兩個和尚,被人殺死在咱們左寺的烏篷船上!”

烏篷船?

不會是前幾日自己用過的那一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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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停住了腳步,緩緩轉回身來。

見孫紹宗笑盈盈的模樣,他心下益發的不快,忍不住直言批評道:“孫大人,雖說你主動招攬案子,也是為了咱們大理寺考量,可再怎麼也不該提都不提一句,就直接越過廷尉大人,呈報到陛下麵前!”

雖然將‘剜心案’轉交給大理寺負責的公文,找書苑 zhaoshuyuan.com到現在也還冇下來。

不過剛纔孫紹宗在晨會上,卻主動‘提前’點出了此事,捎帶透露了未來一段時間裡,可能要尊奉皇命製定‘軍婚條例’的訊息。

這自然引起了魏益強烈的不滿。

雖說大理寺少卿,按朝廷律例是有資格單獨麵聖奏事的。可這說都不說一聲,直接越級上訪,一個蔑視領導的罪名,總歸是跑不了的。

兩人因此在晨會上,很是針鋒相對了一場。

而李文善雖是個有名的好好先生,對這等‘壞規矩’的事情,卻向來深惡痛絕。

方纔強忍著冇有參戰,此時單獨相對,卻是忍不住開口指責起了孫紹宗。

孫紹宗依舊和煦的笑著,將兩手一攤道:“李大人怎得也冤枉起我來了?我這次進宮麵聖,實是為了部下張安之死,因這是出自私心,自不好先在衙門裡討論。”

“至於那大興縣魏捕快的案子,也是因此而牽扯出來的——這一點,李兄應該也是清楚的。”

李文善經這一提醒,也頓時回憶起來,好像孫紹宗當初,為了那張安一案找自己疏通時,的確曾提到過什麼掏心挖肺的疑案。

當下態度就稍稍和緩了些,不過口中仍是批評道:“即便如此,孫大人也該注意言行舉止,廷尉大人畢竟主政多年,再怎麼……”

“大人、孫大人!”

就在此時,左寺正唐惟善忽然慌裡慌張的找了過來,離著老遠就嚷道:“有兩個和尚,被人殺死在咱們左寺的烏篷船上!”

烏篷船?

不會是前幾日自己用過的那一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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