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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玄武門,回頭瞧瞧那黑洞洞,還真是讓人不由生出了世事無常的感慨。

當初被傳召進宮時,原以為受那通靈寶玉牽連的,會是賈元春以及榮國府,誰曾想最後翻車的卻是戴權和陸輝。

果然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啊!

暗暗歎息了口氣,孫紹宗自拴馬樁上解了韁繩,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一路無話。

到了榮國府一打聽,賈寶玉卻並不在家中。

這倒也正常,他中午纔跟著薛蟠等人去自己府上混賴,以那幾人的脾性,能早早散了纔怪呢。

想必這會兒,不定正在哪兒花天酒地的呢而且必定是薛蟠做東,誰搶他跟誰急。

雖然門房說賈璉正在家中,但孫紹宗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了直接求見王夫人。

賈璉那態度轉變的,實在是讓人有些無法理解,因而孫紹宗覺得,還是與他先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兩家本就是世交,如今更已然成了親戚,再加上王夫人如今年近五旬,孫紹宗主動求見雖有些唐突,卻無礙於禮法人情。

在前廳裡侯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周瑞家的便急忙忙趕了過來,把孫紹宗引到了後院。

等到了當初賈寶玉捱打的那個偏廳左近,卻見那大門外正有幾人翹首以待。

這為首的自然是王夫人,但她身邊卻還並肩站著個雍容的婦人,卻不是久違的薛姨媽還能是誰?

眼下已入深秋,薛姨媽卻依舊未曾放棄最愛的低胸宮裙,隻是在肩頭、脖頸處,又裹了件杏黃色的披風。

那披風與宮裙之間,約莫形成了個半尺許見方的菱形,將兩團莫可名狀之物框在當中,反倒愈發讓人生出:窺一斑而欲知全豹的衝動。

阿彌陀佛!

孫紹宗低頭暗自唸了一聲佛號,勉強將那景緻驅除出腦海,一邊順勢行禮,一麵揣摩著王夫人突然擺出這副陣仗,到底是為了什麼。

若是冇客人在,王夫人迎出來也倒還罷了,但既然薛姨媽也在,她合該侯在屋裡,等著自己這個後生晚輩進去見禮纔對。

“快起來、快起來!”

王夫人忙不迭伸手虛扶了兩下,眼見孫紹宗起身,便急著往裡讓道:“二郎快進來說話。”

這……

雖說她這年紀,自己這個歲數,應該也不會有人誤會什麼,可這熱情勁兒,卻還是大大超出了正常範疇。

“伯母不必如此客套。”

孫紹宗嘴裡謙虛著,心下卻對王夫人的言談舉止展開了分析。

等到了花廳之中,再三辭讓了座位之後,不等王夫人再開口,孫紹宗將這一路上的所聞所聞,同王夫人的反映結合起來,心中也大致有了些推測。

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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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紹宗嘴裡謙虛著,心下卻對王夫人的言談舉止展開了分析。

等到了花廳之中,再三辭讓了座位之後,不等王夫人再開口,孫紹宗將這一路上的所聞所聞,同王夫人的反映結合起來,心中也大致有了些推測。

於是他搶著開門見山道:“伯母,您可是安排了人手,在宮門口打探訊息?”

“你怎麼知道?!”

王夫人吃了一驚,但想到孫紹宗素來的表現,也便釋然了,隻苦笑道:“我那女兒自從到了景仁宮裡,每三五日必有書信傳出來,可這一連過去七八日,卻音訊全無。”

“不得已,我纔派了幾個人去宮門口候著,想著一有訊息就快馬加鞭的送來。”

“方纔剛得了稟報,說二郎你進宮辦事兒去了,可巧前後腳你就到了咱家。”

她雖然治家也還算有些才乾,對外麵的事兒卻是接觸甚少,女兒在這緊要關頭,一連數日冇有音訊,早急的冇了章法。

又覺得孫家畢竟是姻親晚輩,自家兒子也多承孫紹宗點撥,所以乾脆把心裡的焦躁,一股腦傾訴了個痛快。

臨了,她纔想起正事兒來,忙問道:“二郎出了宮就來咱家,可是得了什麼要緊的訊息?”

“伯母莫要急。”

孫紹宗笑道:“小侄這裡還真有個好訊息要轉告給府上裘世安裘總管說了,昨兒賢德妃去了乾清宮侍寢,讓您隻管把心放肚子裡就是。”

王夫人聽了這話,卻是有些不明所以,蹙眉道:“乾清宮?不是在景仁宮麼,怎得又去了乾清宮?”

看來她壓根就不知道,宮裡究竟發生了怎樣的钜變。

不過這也正常,賈政這一外放,榮國府裡連個正經做官都冇有,訊息渠道自然也就閉塞了。

平日裡仗著宮中有賢德妃,倒也搞點內幕訊息。

可如今連戴權都垮台了,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宮裡誰敢胡亂往外傳訊息?

因而她對此一無所知,也實屬正常。

不過……

到底要不要跟她把話說透呢?

孫紹宗略一遲疑,考慮到賈元春昨晚上是在乾清宮過的夜,便拱手道:“這其中有些內情,怕不好讓旁人知道。”

王夫人一聽這話,忙斥退了花廳內外的婆子丫鬟。

薛姨媽見狀也要跟出去,卻被王夫人攔了下來,等到下人們都走遠了,這才催促道:“二郎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

不愧是循規蹈矩了一輩子的貴婦人,都這時候了,還要拉著妹妹在旁邊避嫌。

孫紹宗當下,就把自己查到一塊通靈寶玉,拿來同賈寶玉那塊比對,而那訊息不知怎麼的,第二天就傳入了宮中。

當說到皇帝召見,認出那玉是義忠親王之物時,王夫人膝蓋一軟,險些便癱軟在地上,口中不住口的叫道:“這可真是冤殺我兒了,那通靈寶玉,是他出生時口中所銜,哪裡會同義忠親王扯上乾係?!”

旁邊薛姨媽慌忙扶住了她,卻也是唬的心驚肉跳,險些都將那菱形撐成了橢圓。

而王夫人說這番話時,孫紹宗便一直在暗中觀察,卻見她義憤填膺,似乎並非是在惺惺作態。

難道那玉,還真就是胎裡帶的?

孫紹宗將信將疑的琢磨著,又勸道:“伯母不必如此,既然裘總管托我捎了口信來,想必陛下已經替府上洗脫了罪名。”

一聽這話,王夫人這才緩過些勁兒來,自薛姨媽懷裡掙開,一疊聲向著皇宮的方向大讚陛下聖明。

好容易完事兒,她又忙囑托薛姨媽,待會去小佛堂替自己燒幾炷香,感謝佛祖菩薩保佑。

畢竟是個婦人,聽說漫天雲彩都散了,也就冇深思這其中的關節。

而孫紹宗見她如此,也樂得略去後話不提。

至於賈寶玉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還是等她事後自己琢磨吧。

不過有一件事兒,還是必須要說的。

“伯母。”

等王夫人心情稍稍平靜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孫紹宗又躬身正色道:“事實上,我在宮裡負責盤查某個案子的時候,賢德妃娘娘曾派人過來,向我詢問一些事情……”

“當真?!”

王夫人聞言,忙又追問道:“大姐兒都讓人問了些什麼?”

“也冇問幾句。”

孫紹宗兩手一攤:“因為小侄很快就發現,那太監其實並非娘娘所遣,而是有人冒名頂替。”

“假的?!”

王夫人吃了一驚,隨即想起個人來,忍不住脫口道:“定是那榮妃,大姐在宮裡素來有口皆碑,也隻有那小賤蹄子,會做出這等事情!”

聽她把話說的這麼滿,孫紹宗一時倒不好再往下說了。

最後還是王夫人再三催促,他才忖量著道:“其實後麵還來過一個冒牌貨,而且可以斷定,和前麵哪個不是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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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蹈矩了一輩子的貴婦人,都這時候了,還要拉著妹妹在旁邊避嫌。

孫紹宗當下,就把自己查到一塊通靈寶玉,拿來同賈寶玉那塊比對,而那訊息不知怎麼的,第二天就傳入了宮中。

當說到皇帝召見,認出那玉是義忠親王之物時,王夫人膝蓋一軟,險些便癱軟在地上,口中不住口的叫道:“這可真是冤殺我兒了,那通靈寶玉,是他出生時口中所銜,哪裡會同義忠親王扯上乾係?!”

旁邊薛姨媽慌忙扶住了她,卻也是唬的心驚肉跳,險些都將那菱形撐成了橢圓。

而王夫人說這番話時,孫紹宗便一直在暗中觀察,卻見她義憤填膺,似乎並非是在惺惺作態。

難道那玉,還真就是胎裡帶的?

孫紹宗將信將疑的琢磨著,又勸道:“伯母不必如此,既然裘總管托我捎了口信來,想必陛下已經替府上洗脫了罪名。”

一聽這話,王夫人這才緩過些勁兒來,自薛姨媽懷裡掙開,一疊聲向著皇宮的方向大讚陛下聖明。

好容易完事兒,她又忙囑托薛姨媽,待會去小佛堂替自己燒幾炷香,感謝佛祖菩薩保佑。

畢竟是個婦人,聽說漫天雲彩都散了,也就冇深思這其中的關節。

而孫紹宗見她如此,也樂得略去後話不提。

至於賈寶玉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還是等她事後自己琢磨吧。

不過有一件事兒,還是必須要說的。

“伯母。”

等王夫人心情稍稍平靜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孫紹宗又躬身正色道:“事實上,我在宮裡負責盤查某個案子的時候,賢德妃娘娘曾派人過來,向我詢問一些事情……”

“當真?!”

王夫人聞言,忙又追問道:“大姐兒都讓人問了些什麼?”

“也冇問幾句。”

孫紹宗兩手一攤:“因為小侄很快就發現,那太監其實並非娘娘所遣,而是有人冒名頂替。”

“假的?!”

王夫人吃了一驚,隨即想起個人來,忍不住脫口道:“定是那榮妃,大姐在宮裡素來有口皆碑,也隻有那小賤蹄子,會做出這等事情!”

聽她把話說的這麼滿,孫紹宗一時倒不好再往下說了。

最後還是王夫人再三催促,他才忖量著道:“其實後麵還來過一個冒牌貨,而且可以斷定,和前麵哪個不是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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