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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宋之輔親自為皇帝引見一眾山東賢良紳士。
“這位是新城王象晉,字子進,曾任浙江右佈政使,現八十高壽,在鄉隱居務農多年,教導子弟,著書立說,我齊魯之長輩也。”
王象晉八十多歲了,卻依然高大魁梧身子挺拔,雖滿頭白髮卻麵色紅潤,來見皇帝也並冇穿官袍,反而是短襟麻衣布鞋。
“之前韃虜屢召王老入朝授官,但王老都不為所動。謝官家居,於農學、醫學、文學各方麵均有成就,著述頗多,著有農書群芳譜,救荒成法等數套書。”
這位老爺子卻隻是擺擺手,“老臣這生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是在家研究了三十年農活種地,略有小成而已。甲申之變後,老臣以為社稷傾覆,便想做個遺老明臣,所以自號明農隱士,課教子孫,閉戶著書,韃子確實數次征召,可我新城王氏當年為抵抗韃虜入侵,舉族守城,一家戰死子弟三十餘,豈又會給他們賣命,姥姥1
老漢聲音洪亮。
朱以海一聽說挺喜歡,人老勁還在。
他也提前做了些功課,瞭解了下今天要見的這些人,這王象晉便是崇禎兵部尚書王象乾的弟弟,新城王家象字輩兄弟七八人皆中進士舉人,俱至高官。
王象晉的仕途還算一般,三十七歲中進士,授中書舍人,升翰林、禦史,王象晉與兄王象乾都是東林黨人,齊黨拉攏,斷然拒絕,辭歸故裡,後來再起複,官至河南按察使,浙江右佈政使。崇禎年間動盪,尤其是清軍入侵,新城王氏遭受重創後,王象晉毅然辭職回家,擔起管家重任,教導子弟,打理家業。
這些天朱以海跟許多山東望族接觸後,倒越發覺得新城王氏賓州杜氏等了得了。
“天下有達尊三,爵一、齒一、德一。朝廷尊者莫如爵,鄉黨莫如齒,輔世長民莫如德。新城王氏,赫赫有名齊魯第一進士家族,象晉公便是達尊老人,胸懷濟世之誌,心繫國計民生,更留下許多不朽之作。”朱以海對老王很多讚美之詞。
不僅是因為王家不降虜,不仕虜。
也還因為王家在崇禎末遭受重創後,也一直被迫寄住在鄒平孫家,但上次明軍過淄川,他便讓王家幾個年輕子弟主動來迎接投奔,又獻糧又貢銀。
然後如今他打下濟南後,老王親自出山,還一封英雄貼,廣邀山東隱居的忠義誌士們。
比如萊陽宋琬、薑埰,東萊趙士喆,膠山法若真,長山楊俊,孫睒齡,以及長山王氏等一大群人。
都是在順軍、清軍入山東後,積極抵抗,率軍起義,最後清軍占據山東,義軍失敗後,仍拒絕歸降,或隱居,或稱病不仕。
這群隱居不出,或改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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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打算來個募捐,效忠朝廷。
雖然皇帝早下了旨,說山東河南等都免除過去的欠繳,今年的地丁也不用交。
但這些士紳們坐一起商議了下,覺得皇帝現在山東又是在修黃河堤,又是救濟災民的,還在用兵打仗,處處都需要錢糧。
僅是那黃河如今奪清河入海,這堤要修成,起碼得幾百萬上千萬兩銀子才行。
當然,皇帝不追究山東士紳家族投過順,又降了清這些,對他們來說也是深受感動。不管是接受了韃子的官職,還是去考了韃子的科舉中了舉人進士,大明都不追究。
原大明官員可以到東京吏部去報到登記,考覈銓選然後可侯職,量才錄用。
以前在大明獲得功名的,也不特旨保留,也可以繼續參與大明科舉。
至於說清理田地,把冇上報的墾荒田,灘地,或是寄名田,侵占田等清退,這也屬於正常合理。
經過濟南一戰後。
其實不僅是在鄉隱居務農的王象晉清楚大明中興了,其它人也一樣清楚,大明中興無可阻擋,韃子必然跟順賊一樣守不住北京坐不穩天下的。
所以現在必須得貢獻一份力。
所以他們決定山東士紳豪強聯合起來,搞募捐,有錢的就多捐,冇錢的就少捐。
大明初,核天下土田,山東納稅地數額為七十二萬四千多頃,約占全國耕地十分之一,每年夏征小麥八十五萬五千多石,實征粟米一百九十九萬五千多石。
到了明中晚期,山東的稅賦經濟水平,甚至已經超過了唐宋時的水平。
事實上,到萬曆末時,山東實際的耕地麵積早就比國初增加了許多,若是把官田、民田、軍屯田、墾荒未報田等通通清量登記,大概有可能已經有一億畝了,人口約有一千多萬。
人均占有耕地不到十畝,上田畝產約兩石,中田一石半左右,下田隻有一石,雙種雙收比例不大,大概能折算到兩年三季,平均畝產一石半。
總的來說,山東雖然也有許多丘陵山地,但仍是個人傑地靈物華天寶的好地方。
一億畝地,
平均畝產一石半,意味著一年總糧食收成一億五千萬石左右,而山東一千萬人口算,按比較低的口糧,平均每口月糧三鬥,一年三石六,一千萬人一年需三千六百萬石。
不過實際上,一月三鬥糧是不夠的,缺乏副食油水,主糧消耗較多,壯勞力一月五六鬥,綜合老人孩子,一人一年要四石多。
而實際上萬曆年間,大明人口達到峰值,所以可能遠不止一千萬,當時明朝人口推算約有一億多,山東占天下十分之一人口,假如算一千兩三百萬,那也得消耗五千萬石左右。
當然,細算的話,還得有個主糧雜糧,粗糧細糧的折算。比如稻穀出米率,一百斤稻碾成米,可能就七十來斤。
當然,山東的糧食還要供應京師,以及為運河沿岸繁盛的工商市鎮服務。
如果嚴謹一點算,萬曆末山東田地在八千多萬九千萬畝是有的,而人口可能在一千二三百萬間,所以在豐收之年,山東是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甚至除了上繳幾百萬石糧後還有很多富餘,是糧食產出和供應大剩
當然,山東有運河、黃河甚至沿海風暴等災害,實際產量可能會減少一些。
明中葉以來,土地兼併嚴重,宗藩、勳戚、士紳豪強們占據了絕大多數田地,大多數百姓都隻能淪為佃戶或長工,而地主們普遍跟佃戶對半分。
就比如孔家,不管豐年還是災年,豐年不加租,災年也不減租,被稱為萬年租。百姓種出來的糧,一半得上繳給他們,扣除種子等成本,就所剩無已,一遇災年,就得逃荒,甚至賣兒賣女。
本來正常種上十畝地,收成完全夠一家人口糧,還有不少剩餘,但就因為冇有自己的地,在上繳完一半產出,再給朝廷官府繳各種丁銀等等後,百姓每年雖種出幾十石糧來,但自己真正能留下的可能卻僅有幾石,連喝粥都不夠,最終隻能逃亡。
其實現在山東這種慘淡蕭條景象,士紳豪強地主們同樣也損失慘重。
地荒在那,租再高有什麼用,佃戶都逃光,地都荒了,哪來的產出,哪來的租。
人都跑光了,市鎮工商等也蕭條了,掌握資本的這些豪強大戶自然也是遭受很大損失。
他們也希望能夠早點恢複。
他們也希望能修好黃河。
他們更希望皇帝真的就既往不咎,所以他們也得自救。
山東以前一年的田賦額也不過三百萬石糧左右,UU看書 www.kanshu.com各種代役銀也不多,山東也就臨清關過去收的關稅較多,一年八九萬兩,收益極高。
這些年山東士紳豪強確實損失很大,不過之前已大多歸附北京清廷,穩定了下來,雖說田地產出冇恢複過來,但各家以前積攢的錢財,有許多還都是埋藏在地下的,那些銀子都藏著呢。
先前送來四句詩旗子的長白山尼王氏,這次也再次來拜見皇帝,她夫家長山縣太和莊劉氏家族,有名的望族。
他公公劉鴻訓還是崇禎朝首輔大學士,據說劉鴻訓是個辦事能力強,又極清廉的好官,還是東林黨人,他父親也是東林黨人,官至陝西按察副使。
說他父親劉一相十歲喪父,母親高氏操持家務,家中貧困,節衣縮食教子,但他家卻還有婢女使喚,所以也不是真正的普通百姓。
後來劉鴻訓又中進士,一路官至首輔,也有清廉名聲。
可實際上,現在朱以海手裡掌握的調查報告,劉家擁有田產三千多頃,其中登記在冊的並不多,雖然這三千多頃,其實有許多也是寄名田,但寄名田也是要收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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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山東的糧食還要供應京師,以及為運河沿岸繁盛的工商市鎮服務。
如果嚴謹一點算,萬曆末山東田地在八千多萬九千萬畝是有的,而人口可能在一千二三百萬間,所以在豐收之年,山東是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甚至除了上繳幾百萬石糧後還有很多富餘,是糧食產出和供應大剩
當然,山東有運河、黃河甚至沿海風暴等災害,實際產量可能會減少一些。
明中葉以來,土地兼併嚴重,宗藩、勳戚、士紳豪強們占據了絕大多數田地,大多數百姓都隻能淪為佃戶或長工,而地主們普遍跟佃戶對半分。
就比如孔家,不管豐年還是災年,豐年不加租,災年也不減租,被稱為萬年租。百姓種出來的糧,一半得上繳給他們,扣除種子等成本,就所剩無已,一遇災年,就得逃荒,甚至賣兒賣女。
本來正常種上十畝地,收成完全夠一家人口糧,還有不少剩餘,但就因為冇有自己的地,在上繳完一半產出,再給朝廷官府繳各種丁銀等等後,百姓每年雖種出幾十石糧來,但自己真正能留下的可能卻僅有幾石,連喝粥都不夠,最終隻能逃亡。
其實現在山東這種慘淡蕭條景象,士紳豪強地主們同樣也損失慘重。
地荒在那,租再高有什麼用,佃戶都逃光,地都荒了,哪來的產出,哪來的租。
人都跑光了,市鎮工商等也蕭條了,掌握資本的這些豪強大戶自然也是遭受很大損失。
他們也希望能夠早點恢複。
他們也希望能修好黃河。
他們更希望皇帝真的就既往不咎,所以他們也得自救。
山東以前一年的田賦額也不過三百萬石糧左右,UU看書 www.kanshu.com各種代役銀也不多,山東也就臨清關過去收的關稅較多,一年八九萬兩,收益極高。
這些年山東士紳豪強確實損失很大,不過之前已大多歸附北京清廷,穩定了下來,雖說田地產出冇恢複過來,但各家以前積攢的錢財,有許多還都是埋藏在地下的,那些銀子都藏著呢。
先前送來四句詩旗子的長白山尼王氏,這次也再次來拜見皇帝,她夫家長山縣太和莊劉氏家族,有名的望族。
他公公劉鴻訓還是崇禎朝首輔大學士,據說劉鴻訓是個辦事能力強,又極清廉的好官,還是東林黨人,他父親也是東林黨人,官至陝西按察副使。
說他父親劉一相十歲喪父,母親高氏操持家務,家中貧困,節衣縮食教子,但他家卻還有婢女使喚,所以也不是真正的普通百姓。
後來劉鴻訓又中進士,一路官至首輔,也有清廉名聲。
可實際上,現在朱以海手裡掌握的調查報告,劉家擁有田產三千多頃,其中登記在冊的並不多,雖然這三千多頃,其實有許多也是寄名田,但寄名田也是要收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