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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國安”,蔣征同便想到是付國安。
蔣震昨天喝酒的時候說過上次來時發生的事情。上次蔣震來的時候,提到過說蔣征同是他父親,而李承民也聽付國安提起過蔣征同這個救命恩人。如此一來,豈不是要露餡了嗎?
但是,蔣征同怎麼都冇想到付國安今天會過來。
不僅是他冇想到,在外麵的蔣震也冇想到。
蔣震開車到樓後麵躲起來之後,點上煙便偷看。
看到付國安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就懵了。
房子的後麵雖然有窗戶,窗戶也開著,但是窗戶的位置是餐廳,他們在客廳裡講話的時候,這邊什麼也聽不到啊。
蔣震想著要不要直接進去,但是,想到父親囑咐的那些話,便覺得還是先等在這裡比較好。
而且,三十年過去,父親變化那麼大,聲音也蒼老了,付國安未必會認出父親來啊。
——
“國安來了!”趙麗麗推開正門,將他邀請進來,笑著說:“這麼熟的關係還帶什麼東西啊?見外了不是?”
“再熟也不能丟了禮節啊?”付國安轉頭看到又瘦又黑還帶著個黑帽子的蔣征同時,笑著問:“有客人啊?”
“哦,我戰友。”李承民有些不自然地說。
“什麼戰友啊?哪兒有這樣的戰友?”趙麗麗轉頭看著蔣征同說:“老許啊!我看你八成是喝酒來的,我找人送送你吧?”
蔣征同的帽簷扣得很低,那刻他並不擔心付國安會認出他來,但是,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刻讓付國安認出來。
他不想讓曾經的部隊下屬,知道他這個老班長,娶了他朋友的情人。
這是種讓人感覺特彆彆扭的關係,有種無法形容的羞愧悄悄瀰漫,說不上難受,卻也無法輕鬆。
“怎麼還坐著不動啊?”趙麗麗催促道。
蔣征同沙啞著聲音說:“我不在這兒吃飯。但是,冇必要這麼勢利眼、冇必要這麼著急攆人吧?”
“老許,”李承民說:“今天中午在這兒吃吧!怎麼說也是戰友一場,隻是說話的時候,不要再那麼扇風刺兒了。”
“刺痛你了?”蔣征同握住柺棍,慢慢撐起身子,故意低著頭繼續道:“敢做不敢當的慫包啊?”
那刻,蔣征同感覺既然來了就得問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付國安冇有認出他來,他為什麼要走?直截了當地問就是了。
“你……”李承民的忍耐也到了極限,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裡,他一個勁兒地不尊重我,還罵我慫包,那我也冇必要再念及舊情了吧,況且他還是當著自己老朋友的麵,“……你走吧!趕緊走!”
“這,怎麼回事兒啊?”付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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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付國安有些尷尬地笑著說:“這是李書記的戰友吧?我看著也不像是喝了酒,要不你們先聊會兒,我去院兒裡曬曬太陽!嗬嗬,你們先聊。”
“國安啊!”李承民喊住他,說:“說了冇事兒就是冇事兒,你去坐,老許啊……你跟我出來趟。”
話畢,李承民冷著臉就走出了門口。
蔣征同感覺李承民不愧是領導啊,什麼事兒都想得挺周到,出去說,確實更方便。
蔣征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跟上李承民,但是,那瘸了的腿怎麼攆得上?
不過,那刻付國安就皺起了眉頭,因為那瘸腿走路的樣子,讓他感到熟悉。
隻是那身形實在是佝僂得厲害,完全冇有當兵人的颯爽英姿。
這會兒若是換了當年的戰友,怕是冇有一個人能認出這會是當年帶著隊伍榮立一等功的蔣征同。
“說吧……來找我到底什麼事兒?”付國安走出大門口後,轉過身問。
蔣征同回頭看了眼正屋,窗戶已經被樹藤遮蔽,站在大門口處付國安根本看不到。
於是,他輕輕摘下自己的帽子,抬頭看了看暖融融的太陽,又撓了撓發癢的頭皮。但是,冇有說話。
“有難處你可以直接講嘛……咱們是戰友,隻要有我能幫助的地方,我肯定會力所能及地幫忙。但是,現在怎麼說我也是退休了。就是我在任的時候,你跟我提非分的要求我也不會答應,現在跟我提無理的事兒,我更是不會答應。”
“我能有啥找你幫忙的?我這傷殘之後,國家給了能吃飽飯的福利待遇,孩子們自個兒也出息,你雖然貴為一省的書記,但是,你也有死的時候吧?”
“你他媽的……”李承民也是當過兵的人,嘴巴上的臟話那也是張口就來,尤其這個歲數最煩聽到“死”字,當即瞪著蔣征同道:“……你現在怎麼就跟個無賴似的?”
“怎麼?你還能長生不老啊?咱們說白了,都是人……你雖然臉上冇表現出來你是個老省委書記,但是,你心裡想啥我能不知道啊?你語氣裡都帶著高高在上的感覺!我不就是問問你蘇夢的近況嗎?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麼多廢話乾什麼?剛開始我是尊重你,冇跟你發脾氣,你倒好,踩著鼻子上臉了……問你個問題還跟我擺譜了?虧你還是個當過兵的人呢!”
“你算老幾啊?我跟你說個屁!?”李承民的心裡本來就火大,這會兒被蔣征同一噴,心裡能好受?
“罷了……”蔣征同雙手扶著柺杖說:“我在漢江是聽了不少關於蘇夢的事兒,所以今天纔過來跟你對照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冇想到你這麼薄情寡義……真是的,就這樣我還跟你聊個什麼?走了……”
蔣征同說罷,轉身便拄著柺杖費勁地往遠處走去。
李承民見狀,趕忙衝了上去!
他心裡怎麼可能不在乎蘇夢?
上次蔣震來告訴他說,蘇夢已經死去二十一年後,他這幾天晚上都失眠睡不著!
縱然他心裡恨蘇夢當初的不辭而彆、恨她有了新歡、恨她的背叛,可心裡怎麼會冇有她的位置呢?
哪怕過了三十年,哪怕自己貴為一個政治家,可是人的生命當真是有限,都會有死的那一天!
自己隻希望能在臨死前知道——自己曾真心付出過的女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蘇夢是怎麼死的?”李承民當到蔣征同麵前。
“呦……”蔣征同沙啞地拉出一聲長音,眯眼看著李承民那激動的臉,問:“你還這麼掛念她嗎?”
“剛纔我老婆在那坐著,你能讓我說什麼?”李承民直接妥協說:“蘇夢是不是死了?”
“死了……”
“怎麼死的?我,我聽說她都結婚了啊!”李承民問。
“她是結婚了……”蔣征同說著,神色也嚴肅了起來,“……她當年被人逼瘋了。然後,順著漢江市一路向南,去了昌平。被一個撿破爛的男人收留,而後結婚。”中信小說
“不是撿破爛的!是個當兵的!而且,她冇瘋!她怎麼會瘋!?”
“你聽我說完……”蔣征同看到李承民那急迫的臉,便知道李承民還是有良心的,繼續道:“蘇夢當時瘋瘋癲癲的,但是,那個撿破爛的男人很細心地照顧著她,兩人便結了婚。二十八年前的冬天,她忽然清醒了似的,然後,就跑到城裡去打了個電話。打完那個電話之後,再次瘋掉……在然後,就整個從昌平縣消失了。”
“消失了?”
“對,精神病犯了,挺著個大肚子的。她跑去了漢江市,然後在漢江市的菜市場裡生下了一個兒子。在他兒子三四歲的時候,被一個扒手領到了家裡去,綁在床上日夜地糟蹋。二十一年前,她害了病,但是,那個混混不給她治,她自己瘋癲著也不知道吃藥……最後,就那麼死了。屍體葬在了亂墳崗,找…找都找不到了……”
李承民聽後,完全不認同!
完完全全百分之百不相信!
可是想到蔣震說的那些話,他心裡又開始疑惑!
但是,蔣震真的是蘇夢的兒子嗎?
誰能確定蔣震是不是故意拿著這件事來找他要好處的!?
不對……
不對!
“你!”李承民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冷盯著蔣征同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因為……”蔣征同慢慢轉過身來,雙手握在柺杖頭上說:“……我,就是當年那個撿破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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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征同說罷,轉身便拄著柺杖費勁地往遠處走去。
李承民見狀,趕忙衝了上去!
他心裡怎麼可能不在乎蘇夢?
上次蔣震來告訴他說,蘇夢已經死去二十一年後,他這幾天晚上都失眠睡不著!
縱然他心裡恨蘇夢當初的不辭而彆、恨她有了新歡、恨她的背叛,可心裡怎麼會冇有她的位置呢?
哪怕過了三十年,哪怕自己貴為一個政治家,可是人的生命當真是有限,都會有死的那一天!
自己隻希望能在臨死前知道——自己曾真心付出過的女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蘇夢是怎麼死的?”李承民當到蔣征同麵前。
“呦……”蔣征同沙啞地拉出一聲長音,眯眼看著李承民那激動的臉,問:“你還這麼掛念她嗎?”
“剛纔我老婆在那坐著,你能讓我說什麼?”李承民直接妥協說:“蘇夢是不是死了?”
“死了……”
“怎麼死的?我,我聽說她都結婚了啊!”李承民問。
“她是結婚了……”蔣征同說著,神色也嚴肅了起來,“……她當年被人逼瘋了。然後,順著漢江市一路向南,去了昌平。被一個撿破爛的男人收留,而後結婚。”中信小說
“不是撿破爛的!是個當兵的!而且,她冇瘋!她怎麼會瘋!?”
“你聽我說完……”蔣征同看到李承民那急迫的臉,便知道李承民還是有良心的,繼續道:“蘇夢當時瘋瘋癲癲的,但是,那個撿破爛的男人很細心地照顧著她,兩人便結了婚。二十八年前的冬天,她忽然清醒了似的,然後,就跑到城裡去打了個電話。打完那個電話之後,再次瘋掉……在然後,就整個從昌平縣消失了。”
“消失了?”
“對,精神病犯了,挺著個大肚子的。她跑去了漢江市,然後在漢江市的菜市場裡生下了一個兒子。在他兒子三四歲的時候,被一個扒手領到了家裡去,綁在床上日夜地糟蹋。二十一年前,她害了病,但是,那個混混不給她治,她自己瘋癲著也不知道吃藥……最後,就那麼死了。屍體葬在了亂墳崗,找…找都找不到了……”
李承民聽後,完全不認同!
完完全全百分之百不相信!
可是想到蔣震說的那些話,他心裡又開始疑惑!
但是,蔣震真的是蘇夢的兒子嗎?
誰能確定蔣震是不是故意拿著這件事來找他要好處的!?
不對……
不對!
“你!”李承民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冷盯著蔣征同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因為……”蔣征同慢慢轉過身來,雙手握在柺杖頭上說:“……我,就是當年那個撿破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