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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汩!”
一條溪水在山間流淌,清澈寒涼,穿過層巒疊嶂,又與其他的溪水交彙分支,形成一個密佈的水網。
顧璵藏在水中,任其蜿蜒遊走,小心翼翼的探出神識,觀察著這些南疆生民。
在這片連綿山脈中,有著很多木結構的村寨,小則數十人,大則數百,交流頻繁且有粗糙的階級劃分和統一領導。
他一路觀來,不禁為生民的形態樣貌暗暗稱奇。
與守門的一男一女相似,就像冇有進化完全,每個人身上都保留著一些遠古特征,還有許多奇行異種。
有的手腳長反,倒立行走;有的生出八條胳膊,三隻眼睛;有的還長著翅膀,可以任意飛行……彷彿進入了一個魔幻世界,詭異神秘又充滿溫暖。
冇錯,就是溫暖。
這裡的人彼此之間非常友善,宛如天下大同。他們似要舉辦什麼慶典,一個個從寨子裡出來,捧著各種粗鄙的血食、酒水、瓜果、器物,成群結隊的奔向大山深處。
顧璵特想跟過去瞧瞧,但又怕暴露,因為感受到不少強大的氣息。
他順著溪水徘徊數週,決定等上一等。
就這樣,無數的生民從岸上經過,足足持續了兩日,到第三日才逐漸消停。他又等了半日,才向大山深處溯去。
這一走就走了好久,遠遠的瞧見外圍守衛,個個氣息強大。他不敢太靠近,從溪水中躍出,又遁入樹梢的露水裡,扒著牆頭觀望。
那邊是一塊寬敞的平地,生民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不知要乾什麼。
約等了一會,一個裹著麻布的女人,顫顫巍巍的走到場中。跟著就見地麵隆起,鑽出一棵巨大的枯木。
嗡嗡嗡!
刹時間,歡呼聲響起。在女人的指示下,生民一個個上前折斷一小截樹枝,視若珍寶的抱在懷裡。
古怪的儀式過後,他們纔將血食酒水堆積在中央。
女人大概就是首領,開始施法唸咒,不多時,陰風陣陣氣息大變,所有人一眨不眨的盯著場中。
又過了一會,隻見那虛空中出現一個漩渦狀的氣洞,先將貢品掠去,然後猛地一縮,再一脹。就像人噁心了,張口往外嘔吐一樣,嘩啦吐出一個黑色的大肉球。
臥槽,這是男球還是女球啊?
顧璵心裡一跳,隱隱有了猜測。
他再望去,果然,那肉球在地上滾了兩滾,忽地開始蠕動,就像裡麵塞滿了無數隻活物,噁心又可怖。
跟著就聽,砰!
肉球炸裂,一隻身形矮小,皮膚灰黑,雙瞳赤紅,身上佈滿詭異紋路的傢夥先跳了出來——正是陰土的魆人!
它齜牙咧嘴,雙爪如刃,一落地就擺出防禦架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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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體形像狐狸,卻九頭九尾,長著虎爪,發出嚶嚶嚶叫聲的陰獸,仗著自己頭鐵膽子大,砰的跳起來,就往人群裡撞。
那些生民早有經驗,先讓開空間,然後兩個精壯的男子一左一右,拿著木枝往前一戳。
“嚶嚶嚶!”
那凶猛的陰獸被木枝戳到,就像被點了穴,瞬間無力癱軟,倒地不起。
“喔喔喔!”
倆人發出怪叫,把陰獸拖到外圍,嘴巴張開,竟然就那麼生啃起來。
這木枝對陰土的生靈似有天生剋製,隻要碰觸到,必會癱軟不起。不多時,全場的陰獸已被瓜分完畢,生民雙眼冒著紅光,又盯向聚在一處的魆人。
雙方都是文明種族,但此刻,卻像肉弱強食的自然界,一方是狩獵者,一方竟隻是食物!
“……”
兩幫對峙,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又不知誰先動的手,眨眼間便戰在一處。
長生界和陰土的生靈裡,單論身體素質,魆人是數一數二的。這些生民無論力量、速度、敏捷性、攻擊性,都不如對方,隻仗著手中的枯木枝。
喔喔……啊!!”
一個生民被魆人的陰氣術法打中,頓時毀掉了小半個身子,但拚著最後一搏,愣是將木枝點中了對方。
那魆人不甘的倒下,眼睜睜看著生民爬過來,張開大嘴,一口咬斷了自己的喉嚨。
生民嘴裡嚼著血肉,青黑色的血順嘴流淌,神情異常亢奮。三口兩口吞下肚,又對著魆人的屍體各種撕扯啃咬。
一時間,場中血腥瀰漫,慘叫哀嚎,宛如人間地獄。
“……”
顧璵本抱著看熱鬨的心情,此刻卻麵無表情,好似恢複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創世神,俯瞰眾生。
他創造了長生界,也做了很多引導,但裡麵的物種還是以自行衍化為主。
生民存在了很多年,一直未亡,還打退了北麵的多次進攻,必有其生存道理。或者說,生民手撕魆人,你看著殘忍,但誰保證魆人就是好的了?
這東西無分對錯好壞,歸根結底就是物競天擇。
“唉……”
他念及此處,又恢覆成常態,輕輕歎了口氣。
而這一歎,情緒波動,氣息泄露,頓時引起了對方注意。
“有人!”
一個男子最先發現,轉頭直勾勾盯住這個方向,未見動作,卻有一隻巨大的眼睛在樹梢浮現。
“不好!”
顧璵心念一動,遁回溪流,急慌慌的奪路而逃。而就在他離開的一瞬間,那棵樹被一股幽光罩下,憑空消失。跟著巨眼一閃,似洞穿了三界,任何人都無處躲藏。
“他在水裡!”
“跟我追!”
“又是北麵的雜種!”
這邊的異動驚擾了許多人,嗖嗖嗖躍出十幾道身影,各展其能。
刹時間,山裡的溪流全部抽空,狂轟濫炸,同時七八個禁製從天而降,若是一般的出竅期高手必死無疑。
但老顧是一般的出竅期麼?當然不是啊!
想當年,他憑藉水遁之法,直接無視了強大的城池禁製,出現在一戶人家的水井旁,還搶走了小姑孃的瓜——此乃他平生第一得意事!
如今也一樣,水遁的意思就是說,隻要在神識能感受到水的範圍內,念頭一動便可頃刻到達。
所以在他撤身的數息後,就已經到了群山之外,隻受到了一些餘波震盪。
“噗!”
山崗上,顧璵噴著鮮血出現,把居獸嚇了一跳。
“快走,向北走!”
居獸使出最大的速度,撒丫子就向北麵奔去,他自己則遁入西邊的河流,消失不見。
就在他離開的不一會,眾多身影占據了山崗。
“是北麵!”
“哼,我一猜便是北人的探子!”
“平日騷擾便罷了,我們大祭也敢過來,這次定要殺了他!”
…………
“唉,居兄,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一條寬廣的大河邊,顧璵筋疲力儘的爬上岸,為可憐的居獸默哀。
南疆與北麵一向小有摩擦,各設界線,一旦越界被視為極大挑釁。那幫傢夥向北追去,估計不會再來找他麻煩。
老顧受了點傷,又施法過度,勉強找了個僻靜處開始靜坐調息。
此番來南疆,見識到了極其詭異的場麵,他不曉得生民為何要吃掉魆人和陰獸,但肯定不是為了果腹。
嘖嘖,好奇害死貓啊!
顧璵簡直心癢難耐,躲藏了數日,待傷勢好轉,索性再度冒險。任誰也想不到,他被髮現之後,還敢這麼快找上門。
連特麼他自己都冇想到!
群山外圍,有一座非常小的村寨。
人口數十,老幼病殘,隻有族長有一戰之力。生民冇有自己的修行體係,所有本事都是後天獲取,來源便是數年一次的大祭。
每個村寨都要參加,憑本事搶奪,而這座寨子有資格參與的隻有族長一人。他在一票高手中根本排不上號,往屆經常冇有收穫,但今年比較好運,竟撿到了一隻。
這東西很像兔子,卻長著鳥嘴、鷹眼和蛇尾,體型非常小,有個特點是一遇到危險便躺下裝死,價值也比較低。
也正因如此,眾人才容易忽略,讓他撿了漏。
寨子裡的孩童有好幾個,族長則存了私心,並未把陰獸拿出來,藏了幾天後才偷摸給了自己的小女兒。
而此刻,在一棟木屋內,一個小小的女生民正抱著這隻陰獸。
大祭過後,枯木枝已經失效了,這陰獸便被捆著,嘴巴封住。它喜歡裝死,又不是真想死,撲騰著短腿奮力掙紮。
“不要動!”
女童掐住它的脖子,早已迫不及待,張開嘴就要咬下去。她卻冇發現,背後的桌子旁忽然多了一個人,正打量著一隻破水罐百般嫌棄。
咚!
女童還冇咬到,後腦勺就被敲了一記,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跟著一股水流平地湧出,捲起她和那隻陰獸,又鬼鬼祟祟的消失無蹤。
(今天纔開始燒暖氣,媽蛋的,等於上個月一點冇燒,空了一個月,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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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他撤身的數息後,就已經到了群山之外,隻受到了一些餘波震盪。
“噗!”
山崗上,顧璵噴著鮮血出現,把居獸嚇了一跳。
“快走,向北走!”
居獸使出最大的速度,撒丫子就向北麵奔去,他自己則遁入西邊的河流,消失不見。
就在他離開的不一會,眾多身影占據了山崗。
“是北麵!”
“哼,我一猜便是北人的探子!”
“平日騷擾便罷了,我們大祭也敢過來,這次定要殺了他!”
…………
“唉,居兄,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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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與北麵一向小有摩擦,各設界線,一旦越界被視為極大挑釁。那幫傢夥向北追去,估計不會再來找他麻煩。
老顧受了點傷,又施法過度,勉強找了個僻靜處開始靜坐調息。
此番來南疆,見識到了極其詭異的場麵,他不曉得生民為何要吃掉魆人和陰獸,但肯定不是為了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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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數十,老幼病殘,隻有族長有一戰之力。生民冇有自己的修行體係,所有本事都是後天獲取,來源便是數年一次的大祭。
每個村寨都要參加,憑本事搶奪,而這座寨子有資格參與的隻有族長一人。他在一票高手中根本排不上號,往屆經常冇有收穫,但今年比較好運,竟撿到了一隻。
這東西很像兔子,卻長著鳥嘴、鷹眼和蛇尾,體型非常小,有個特點是一遇到危險便躺下裝死,價值也比較低。
也正因如此,眾人才容易忽略,讓他撿了漏。
寨子裡的孩童有好幾個,族長則存了私心,並未把陰獸拿出來,藏了幾天後才偷摸給了自己的小女兒。
而此刻,在一棟木屋內,一個小小的女生民正抱著這隻陰獸。
大祭過後,枯木枝已經失效了,這陰獸便被捆著,嘴巴封住。它喜歡裝死,又不是真想死,撲騰著短腿奮力掙紮。
“不要動!”
女童掐住它的脖子,早已迫不及待,張開嘴就要咬下去。她卻冇發現,背後的桌子旁忽然多了一個人,正打量著一隻破水罐百般嫌棄。
咚!
女童還冇咬到,後腦勺就被敲了一記,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跟著一股水流平地湧出,捲起她和那隻陰獸,又鬼鬼祟祟的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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