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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火洲。

七十多萬人已經全部撤離,大批的科研人員和軍方人員進駐。他們主要是觀測數據和護衛工作,對異象變化起不到什麼實質作用。

其實挺奇妙的,一座城市即將消亡,原本的人們天南海北,一去不回。反倒一幫外鄉人,見證和陪伴了最後一程。

此時正午,在火焰山景區內,原本就不大的廣場顯得更加淒涼,那根金箍棒狀的大溫度計孤零零的戳在八卦爐裡,筆直沖天。

而後麵的赤褐色山體,小道荒廢,再無遊客蹤跡……哦不,還有一位。

小齋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山岩上,周遭火雲升騰,如一條條赤蛇在山頂遊竄。此處的火靈氣威勢最盛,常人會覺得非常難受,對她來說,卻是修習雷法的好地方。

有個詞叫,天雷地火。

通常指自然界的恐怖力量,也指男女間的情慾萌動。這兩種元素習慣性的被聯絡在一起,天雷為乾,地火為坤,一拍即合,然後快樂的搞事情……咦,好像有哪裡不對?

總之呢,小齋忽然發現,在山上修煉,隻要金雷之氣一動,周遭數十米的火靈氣就跟抽風了一樣,拚了命的想與其交合。

她不得不運起十二分的力氣抵禦,金雷很快就消耗一空。然後她打坐調息,再去撩,再掏空,再撩,再掏空,如此反覆,耐操度竟然強了不少。

於是乎,她便天天來此,一坐就是大半天。

木辦法,雷法修習緩慢,如果顧璵五年到人仙,她起碼得八年。就像金雷之氣,已經修了一年時間,才堪堪接近無漏境。

“呼……”

待日頭偏斜,小齋吐出一口長氣,終於收功。

她冇走台階,幾個大步飛縱下山,經過溫度計時照例瞥了一眼,上麵顯示的氣溫為:27.3℃。

媽賣批!昨天還是23℃,今天又特麼漲。自春季以來,火洲的異象變化一天一個樣,遠超預估。

小齋搖了搖頭,上了一輛破車,往葡萄溝的方向開去。這破車不曉得誰扔的,倆人偶然發現,就很不客氣的占用。

一路荒涼,她開回了農家院,院中無人,樓上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波動——那是男朋友在煉製法器。

她冇有打擾,自去廚房準備飯菜。

食物是官方提供的,不精緻,營養倒足夠。土豆芹菜,黃瓜西紅柿,外加雞蛋花,幾道素菜搞定之後,她才喊了一聲:“老顧,吃飯了!”

“知道了!”

上麵回了話,不一會,顧璵顛顛下樓。

其實小齋的廚藝很棒,隻是倆人在一塊,她掌勺的機會很少。而在葡萄溝的這幾個月,她算下廚次數最多的了。

“我回來的時候在周邊轉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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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

一隻三角頭的四腳小蛇忽然鑽出了洞穴,約15公分長,表皮上帶著黑色紋路。這是火洲特有的一種蜥蜴,名沙虎,極為耐旱,以小蟲和植物塊莖為食。

它是夜間性動物,這正是捕食的好時候。

“噝噝!”

它慢吞吞的爬著,腦袋左右擺動,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蟻穴。

螞蟻可是好東西,沙虎明顯有些興奮,連忙俯身過去,先堵住洞口,再用兩隻爪子扒沙刨土。

它的肚皮都貼在了地麵上,眼瞅著就要飽餐一頓,卻猛然一頓。

古怪的三角頭嗖地挺起,直愣愣的往不遠處觀瞧,暗黃色的瞳孔中,居然多了一絲不該有的莫大恐懼。

“噝噝!”

沙虎突然掉轉方向,冇了命的往前狂奔,四腳快速的交替行進,似有比天敵恐怖十萬倍的東西在後麵追趕。

而那蟻穴一陣亂響,數不清的螞蟻一併湧出,亦是瘋狂逃竄。緊跟著,越來越多的小動物加入其中,有沙鼠,沙蛇,以及各種不知名的蟲子。

它們很快形成了一股洪流,而在它們背後,在無儘的黑夜中,彷彿有一條赤紅色的吞天巨蛇,巨大的身軀蓋住了整個夜空,似要將一切毀滅。

“吱吱!”

有一隻沙鼠倒黴的落在了最後,渾身的毛刺豎起,麵部完全扭曲,詭異又猙獰可怖。它拚了命的想逃脫,結果跑著跑著,身體驟然一僵。

就像被巨蛇一口吞進了肚子,這小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抽乾精華,生命枯萎,幾乎轉眼間,就成了一具硬梆梆的乾屍。

轟!

巨蛇吞得血食,變得愈加亢奮。原本普通人不可見,如今已實質化的紅色霧氣鋪天蓋地,肆無忌憚的向四周殺去。

……

“滴滴!”

“滴滴!”

火焰山2號觀測站內,張浩猛地睜開眼睛。

他是被警報驚醒的,站裡有自動觀測係統,一旦氣溫大幅度升高,超過了安全值,這個裝置就會劇烈響動。

“唔……”

張浩從睡夢中醒來,腦袋還有點昏沉,可幾秒鐘後,就連滾帶爬的撲到儀器前。偌大的顯示屏上,一串串鮮紅的數據,隻讓他頭皮發炸!

“報告報告!這裡是2號站,2號站!”

他抄起電話就打了過去,喊道:“觀測數據超過警戒值……不是哪一項,是全部!全部!”

啪!

張浩扔了電話,隨便披了件衣服,跌跌撞撞的跑出臥室。

“快點快點!”

“我艸他媽的,什麼情況?”

幾名同事也聽到了警報,在大廳集合完畢。站長的麵色無比凝重,隻衝他們揮了下手,一聲不吭。

眾人出了門,站在外麵的空地上,齊刷刷的向北方望去。每個人的表情瞬間凝固,在紅與黑的交雜輝映下,如同澆鑄成了一具具雕像。

北方,就是火焰山!

那邊的天空已經變成了赤紅色,熱浪滾滾,紅雲升騰。而在這天空之下,是一座蒼涼野蠻,散發著狂躁與熾熱的巨大山體。

這山體再冇有以往的平靜,如同一隻甦醒的魔鬼,在遠方震地咆哮,口吐火焰,要將世界燒成灰燼。

更可怕的是,那片由於純粹的高溫使得空氣扭曲變形,而形成的翻滾熱浪,以及那片恐怖的紅雲,竟在往這邊緩緩移動。

“站,站長!”

呆立了半響,張浩才嚥了口吐沫,試圖聽聽對方的意見。

站長是個經驗豐富的科研人員,帶過不少考察隊,經過最初的慌亂,已然鎮定道:“我們離那邊還有段距離,不要擔心,先過去瞧瞧!”

“哦,好好!”

張浩顫顫巍巍的去準備車,一共四個人,帶著監測儀器直奔北麵。小車在夜色中行駛,就像待宰的羔羊,主動送入那魔鬼的口中。

約莫二十公裡的路程,開了一小段,就是一個字,熱!三伏天,在大太陽底下暴曬,還喝不到一口水的那種熱!

幾人汗流浹背,呼吸有些短促,強忍著又走一段,一哥們突然大叫:“你們看地麵!”

眾人紛紛扭頭,隻見地上黑壓壓密麻麻一片,全是標本樣的小動物屍體。被抽乾了生命精華,悄無聲息的堆集在四周,形成了一座露天墳場。

“嘔!”

那哥們忽然捂住嘴,不知是噁心,還是身體難受,作勢欲吐。張浩連忙把他放躺,擰開水灌了幾口,又用濕毛巾狠敷。

站長開著車,看對方略微好轉,才問道:“多少度了?”

“38℃!”另一人答道。

“不是很高啊,怎麼這麼大反應?”

他皺著眉頭,鼓勵道:“堅持一下,我們再往前一點。”

說著,他踩動油門,又竄了幾百米。那哥們的臉色愈發蒼白,嘴唇輕顫,意識也漸漸不清。張浩忙著照顧對方,也給自己不斷補水。

終於,離火焰山十公裡左右,四人都感受到了強烈不適。

“撤!”

勉強將數據記錄完畢,站長特果斷的掉頭,逃命似的返程。

結果走了三分之二,又聽汽車的發動機開始劇顫,各種不正常的噪音,然後砰的一聲。車前蓋噴出一股白煙,四輪停住,卻是發動機徹底報廢。

“艸!”

站長錘了下方向盤,道:“我攙著他,咱們走回去!快快!”

當即,四人下車,踉踉蹌蹌的走完最後一段,衣服全部濕透,連呼吸中都帶著烤灼的熱氣。

“撲通!”

“撲通!”

當觀測站出現在視野中,渾身的壓力也隨之一輕,彷彿逃出了魔鬼領地,熱度頓減。四人再支撐不住,接連倒地。

“咕嘟咕嘟!”

張浩又狠灌了一瓶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而他再回頭一望,更是觸目驚心。

原本還有些生命氣息的荒原,一夜間變成了死地。那些野草、灌木、高樹,就在自己眼前,從活生生的綠色,成了冰冷冷的灰暗。

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震撼,以及帶來的劇烈恐懼,讓張浩瞬間崩潰。

他神情恍惚,目光迷離,隻喃喃重複著:“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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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如同一隻甦醒的魔鬼,在遠方震地咆哮,口吐火焰,要將世界燒成灰燼。

更可怕的是,那片由於純粹的高溫使得空氣扭曲變形,而形成的翻滾熱浪,以及那片恐怖的紅雲,竟在往這邊緩緩移動。

“站,站長!”

呆立了半響,張浩才嚥了口吐沫,試圖聽聽對方的意見。

站長是個經驗豐富的科研人員,帶過不少考察隊,經過最初的慌亂,已然鎮定道:“我們離那邊還有段距離,不要擔心,先過去瞧瞧!”

“哦,好好!”

張浩顫顫巍巍的去準備車,一共四個人,帶著監測儀器直奔北麵。小車在夜色中行駛,就像待宰的羔羊,主動送入那魔鬼的口中。

約莫二十公裡的路程,開了一小段,就是一個字,熱!三伏天,在大太陽底下暴曬,還喝不到一口水的那種熱!

幾人汗流浹背,呼吸有些短促,強忍著又走一段,一哥們突然大叫:“你們看地麵!”

眾人紛紛扭頭,隻見地上黑壓壓密麻麻一片,全是標本樣的小動物屍體。被抽乾了生命精華,悄無聲息的堆集在四周,形成了一座露天墳場。

“嘔!”

那哥們忽然捂住嘴,不知是噁心,還是身體難受,作勢欲吐。張浩連忙把他放躺,擰開水灌了幾口,又用濕毛巾狠敷。

站長開著車,看對方略微好轉,才問道:“多少度了?”

“38℃!”另一人答道。

“不是很高啊,怎麼這麼大反應?”

他皺著眉頭,鼓勵道:“堅持一下,我們再往前一點。”

說著,他踩動油門,又竄了幾百米。那哥們的臉色愈發蒼白,嘴唇輕顫,意識也漸漸不清。張浩忙著照顧對方,也給自己不斷補水。

終於,離火焰山十公裡左右,四人都感受到了強烈不適。

“撤!”

勉強將數據記錄完畢,站長特果斷的掉頭,逃命似的返程。

結果走了三分之二,又聽汽車的發動機開始劇顫,各種不正常的噪音,然後砰的一聲。車前蓋噴出一股白煙,四輪停住,卻是發動機徹底報廢。

“艸!”

站長錘了下方向盤,道:“我攙著他,咱們走回去!快快!”

當即,四人下車,踉踉蹌蹌的走完最後一段,衣服全部濕透,連呼吸中都帶著烤灼的熱氣。

“撲通!”

“撲通!”

當觀測站出現在視野中,渾身的壓力也隨之一輕,彷彿逃出了魔鬼領地,熱度頓減。四人再支撐不住,接連倒地。

“咕嘟咕嘟!”

張浩又狠灌了一瓶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而他再回頭一望,更是觸目驚心。

原本還有些生命氣息的荒原,一夜間變成了死地。那些野草、灌木、高樹,就在自己眼前,從活生生的綠色,成了冰冷冷的灰暗。

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震撼,以及帶來的劇烈恐懼,讓張浩瞬間崩潰。

他神情恍惚,目光迷離,隻喃喃重複著:“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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