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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鎮,午後。
從盛天往東,直過五鎮一市,就到了河口鎮。過了河口再往東,便是東雲市的地界。一條草河流經白城,在此彙入江中,所以此地也叫草河口。
鎮子是一個狹長狀的小島,就在河、江交彙處。北端有攔河壩,與陸地相連,下遊也有橋梁,與陸地相接。
島上種了兩萬多畝桃樹林,每逢春季,滿山都是桃花盛開,姹紫嫣紅,與碧綠的江水相映妖嬈。當地政府也大力發展旅遊業,在四月末舉辦桃花節,引得無數遊人前來觀賞。
不過今年有些反常,剛剛三月末,島上的桃花已然綻放,便有那閒不住的戶外團來此遊玩。
“吃飽喝足,自由活動!晚上還有篝火晚會,大家都來都來!”
“這話說的,錢都交了乾嘛不來啊?”
“領隊,聽說這還有烤全羊呢?要不整一隻嚐嚐?”
“行啊,我去問問,價格合適就整一隻。”
這幫人有三十多人,盛天來的團,中午到了河口,先在山莊吃了頓全魚宴,然後才遊覽全島。
桃花豔俗,一株兩株不漂亮,但千株萬株拗在一處,隻覺灼灼夭夭,豔若雲霞。
一樹樹的粉嫩花苞如明眸少女,在春風中伸展著細腰,山野山坡,江上漁船,都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往左邊點,好了,看鏡頭。”
“哢嚓!”
一個年輕女人給父母拍了張照片,覺著十分滿意,笑道:“照相還是得挑背景,你看這棵樹長的,多漂……”
“啪嗒!”
她忽的一鬆手,相機掉落在地,身子也晃了晃。
“安安,怎麼了?”老媽忙問。
“冇事,就是有點暈。”她撫著額頭,眼前花花綠綠的,勉強應道。
“低血糖犯了吧,來歇會。”
老爸扶著她坐到野餐布上,摸出塊巧克力遞過去。正此時,又聽旁邊傳來兩聲:
“嘔!”
“嘔!”
他扭頭一瞧,卻是一對小夫妻亦覺不適,扶著樹乾就開始嘔吐,中午吃的那點魚肉湯水,稀裡嘩啦全噴了出來。
老爸皺了皺眉,剛想換個地方,卻發現吵雜、關切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附近的團友也開始發熱、嘔吐、頭暈,甚至直接暈倒。
領隊急慌慌的趕過來,一瞧這情況,嚇道:“壞了,可能是食物中毒!”
“大家先回山莊,彆留在這了!”
“互相幫襯一下,尤其是單獨的團友。”
在他的指揮下,一幫人歪歪扭扭的返回山莊,有性子急的哥們上來就喊:“老闆呢?特麼的給我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
老闆聽人罵街,瞪著眼睛出來杠,結果一看,秒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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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要緊,快點打120吧!”旁人勸道。
“這麼多人怎麼打,直接送醫院,正好有大巴!”
說著,一幫人亂糟糟的上了大巴,那哥們一把揪住老闆,道:“你跟我走!”
老闆跟小雞子似的,也不敢反抗,隻不斷央求:“兄弟,真要是我的責任,我絕對承擔。就求你們千萬彆報警,不然我生意就完了!”
…………
盛天,市府區。
江超凡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偷偷摸摸的翻著一本書,不時留意一下外麵的動靜。
他雖然姓江,但跟小齋一家毫無關係,甚至他的工作還有所相對——隸屬特異分局調查四處。
調查處的成員,通常來自警察和軍隊係統,他也一樣,是搞刑偵的一把好手。
全國三十六所分局,以京城和盛天為重,前者是帝都,後者有兩位神仙,不得不防。他身為四處的副處長,算是中層骨乾,有獨立的辦公室。
不過此刻,他手裡捧著的那本書,卻明顯有些紮眼:《洞真大道經》。
這是市麵上公開發行的一本道經,講些玄玄理論,神仙趣事,勸人向道雲雲。他買來三天,已經看了一半,雖然有古文註解,但以前從冇接觸過,讀起來還是很費勁。
“青衣姹女騎青龍,卻將白虎與金翁。三花爛漫神霄府,雙鶴徘徊太乙宮。都來金木水火土,幾多生老病死苦……”
江超凡撓著腦袋,反覆琢磨這段話。
姹女、青龍、白虎、金翁,都是道教術語。內丹派中,以肝為龍、腎為虎;外丹派中,以龍為鉛,虎為汞。而姹女與青龍同義,金翁與白虎同義。
“嘖,這書太囉嗦了,就特麼為了押韻麼?”
他想了半天,才理解了這段意思,不禁搖搖頭。屁點乾貨冇有,全是空泛理論,一句話就能講明白,非搞得神神叨叨的,
他又翻了幾頁,忽聽吱呀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人進來道:“老江,開會了!”
“啊?哦哦……馬上!馬上!”
江超凡嚇得一抖,手忙腳亂的合上書本,裝作無意的扣在書架後麵,起身道:“開什麼會?我怎麼冇收到訊息?”
“群訊息還冇發呢,我也剛得著信兒。”
那同事眼力不錯,其實已經瞄到了,但裝成冇看到的樣子。倆人一路走去會議室,氣氛微妙,頗有些你知我知的敢腳。
靈氣復甦,修士重現,這在特異局內部是公開的資料。不管出於什麼想法,必然有人心生好奇,紛紛對道經有了興趣。
上頭門兒清,但並未製止,當然了,他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看。
倆人到了會議室,人不多,分局的一二把手,各處的一二把手,都是中層以上。主持盛天工作的局長叫謝躍年,精乾沉穩,比烏木市的老童靠譜多了。
廢話冇有,幻燈片啪的打開,顯出幾張圖片。
一位處長講解道:“這是春節過後,近兩個月來我們收集的一些東西。第一張是五道河的丁香。第二張是四道河的玉蘭,第三張是草河口的桃花。
這些植物本該在四月份全麵盛開,今年卻通通提前,三月末已經到了鼎盛花期。”
隨即圖片切換,顯出一張數據圖:以白城為中心,東至一道河——五道河——盛天。西至草河口——東泉鎮——浪頭縣。
每塊區域都用不同的色層標註,表明瞭靈氣濃度。
“根據靈氣地圖,這些地方被我們嚴密監控。除了我說的幾處,其他地方的植物也有提前催生、成熟的跡象。
不過多數冇有異狀發生,除了這裡……”
圖片再次切換,變成了河口鎮的全景地圖。
“前天有個旅遊團到此遊玩,三十多人的團,有二十多人出現不同程度的頭暈、發熱、嘔吐、昏迷等症狀。
據當地駐紮的同事報告,昨天又有一個小型團,同樣出現了上述症狀。而醫院的檢測顯示,並非食物中毒。”
“那原因是什麼?”有人忍不住問。
“……”
那位處長頓了頓,搖頭道:“不知道。”
這三個字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明擺著啊,這事警察管不了,就是他們的活兒。可說實在的,他們雖然有職權,但同樣管不了。
這便是特異局最尷尬的地方,都是普通人,碰到這種非科學的問題怎麼處理?總不能什麼事都扛著火箭炮轟吧?
所以,他們總有一種挺矛盾挺自慚的心理:國家明明很重視,又偏偏能力不足——起碼現階段如此。
“我覺得,還是去調檢視看。”一位處長提議。
“不用了吧,講句難聽的,去了也是損失人手。”
“那上報總局呢?”
“總局是能下來人,但我們總這樣,還要我們乾什麼?”
一時間議論紛紛,觀點各異,始終冇個明確結果。
一直閉口不言的謝躍年見狀,眉頭微皺,敲了敲桌子道:“行了行了!那點小心思全寫在臉上了,都不用裝了。
實事求是的講,我們現在的力量十分有限,這冇什麼可丟臉的。我知道,在盛天工作壓力很大,可我們換種思路想想,這叫近水樓台嘛!
有問題就要解決,自己辦不了尋找幫助,這也是解決的方式,不要有負擔。”
“可他們,他們有自己的……”副局想提醒一二。
“交換!我清楚,完全可以談!”
謝躍年當即拍板,掃視一圈,道:“老李,小江,這事就交給你們四處了。”
(晚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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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冇有,幻燈片啪的打開,顯出幾張圖片。
一位處長講解道:“這是春節過後,近兩個月來我們收集的一些東西。第一張是五道河的丁香。第二張是四道河的玉蘭,第三張是草河口的桃花。
這些植物本該在四月份全麵盛開,今年卻通通提前,三月末已經到了鼎盛花期。”
隨即圖片切換,顯出一張數據圖:以白城為中心,東至一道河——五道河——盛天。西至草河口——東泉鎮——浪頭縣。
每塊區域都用不同的色層標註,表明瞭靈氣濃度。
“根據靈氣地圖,這些地方被我們嚴密監控。除了我說的幾處,其他地方的植物也有提前催生、成熟的跡象。
不過多數冇有異狀發生,除了這裡……”
圖片再次切換,變成了河口鎮的全景地圖。
“前天有個旅遊團到此遊玩,三十多人的團,有二十多人出現不同程度的頭暈、發熱、嘔吐、昏迷等症狀。
據當地駐紮的同事報告,昨天又有一個小型團,同樣出現了上述症狀。而醫院的檢測顯示,並非食物中毒。”
“那原因是什麼?”有人忍不住問。
“……”
那位處長頓了頓,搖頭道:“不知道。”
這三個字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明擺著啊,這事警察管不了,就是他們的活兒。可說實在的,他們雖然有職權,但同樣管不了。
這便是特異局最尷尬的地方,都是普通人,碰到這種非科學的問題怎麼處理?總不能什麼事都扛著火箭炮轟吧?
所以,他們總有一種挺矛盾挺自慚的心理:國家明明很重視,又偏偏能力不足——起碼現階段如此。
“我覺得,還是去調檢視看。”一位處長提議。
“不用了吧,講句難聽的,去了也是損失人手。”
“那上報總局呢?”
“總局是能下來人,但我們總這樣,還要我們乾什麼?”
一時間議論紛紛,觀點各異,始終冇個明確結果。
一直閉口不言的謝躍年見狀,眉頭微皺,敲了敲桌子道:“行了行了!那點小心思全寫在臉上了,都不用裝了。
實事求是的講,我們現在的力量十分有限,這冇什麼可丟臉的。我知道,在盛天工作壓力很大,可我們換種思路想想,這叫近水樓台嘛!
有問題就要解決,自己辦不了尋找幫助,這也是解決的方式,不要有負擔。”
“可他們,他們有自己的……”副局想提醒一二。
“交換!我清楚,完全可以談!”
謝躍年當即拍板,掃視一圈,道:“老李,小江,這事就交給你們四處了。”
(晚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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