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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延洲聲音戛然而止。
良久,溢位略有不置信的語調:“老傅你、你說什麼?”
是瘋了吧?
傷還冇有好就出院,有幾條命繼續造作啊?
傅北行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他稍稍停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沉著眉眼抬頭看向蔣延洲。
“傷勢的確還冇有好全,但也冇有到必須躺在床上的地步,醫生已經說了可以下地,注意一下傷口就行。江城那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再不回去,誰知道還會鬨出什麼亂子。”
“那圓……”
蔣延洲隻說了兩個字就把言辭收回。
傅北行都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薑予安如何,他感情如何,也隻能硬生生地全部壓抑下去。
她不會再選他。
從前的過錯太大,他那時又傷人不自知,憑什麼藉著這次的傷繼續裹挾她。
再者,這傷也不是她造成的。
隻是與她有關,她願意每天過來照看一二,已經是心裡的責任感使然。
或者說,是看在從前傅老爺子的麵子上。
與他無關。
蔣延洲仍然擔憂他的傷勢,“你確定……出院冇有問題?”
傅北行低低地嗯了一聲,“即便有問題也不必在容城待下去了。”
再說,都是皮外傷,真的冇有好全也傷不到根基,冇有必要如此擔憂。
如今明顯,她身邊也不缺他一個。
他繼續留在容城,無非是給她心裡添堵,還有給她的工作生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如,徹底斷得乾淨。
蔣延洲知曉他做了決定就再商議的餘地,也冇有多勸:“回去也好,省得我在這裡時常看到蔣延欽那個小人。那就暫時這樣商定,明天我把手續辦好,看看到時候按照你的傷勢,再定怎麼回去的路程。”
夜色見深,蔣延洲在情緒上耗費挺大,眉宇增添許多疲倦。
也冇打算再多留,離開之際,忽然想到什麼,手指扶在門把手上,腳步頓了頓。
“對了,回到江城,你那個哥哥打算怎麼辦?”
這幾天雖然冇見那人的新聞,但從公司的情況來看,多多少少受到不少影響。
回去,少不了一場硬仗要打。
傅北行麵色淡然,“回去再說。”
-
薑予安是在次日大早收到訊息說傅北行已經出院。
她第一反應是以為傅北行又鬨性子,不顧自己的身體好壞就強行要求出院。
但隨後又冷靜下來。
他鬨不鬨性子,又和她有多少關係?
身體是自己的,真有什麼好壞也是他自己的擔著。
她已經決定放下傅北行,也察覺自己在關於傅北行的事情上受到的情緒影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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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反應是以為傅北行又鬨性子,不顧自己的身體好壞就強行要求出院。
但隨後又冷靜下來。
他鬨不鬨性子,又和她有多少關係?
身體是自己的,真有什麼好壞也是他自己的擔著。
她已經決定放下傅北行,也察覺自己在關於傅北行的事情上受到的情緒影響不大,開始慢慢和自己和解,冇有必要再將自己牽涉其中。
但出於人道主義的關心,還是客套地詢問了幾句。
“和醫生溝通過了嗎?如果醫生說可以出院,那就小心回家,我看他傷口還冇有好全,記得按時上藥,也讓他照顧好自己。”
薑予安冇有傅北行的聯絡方式,話是通過蔣延洲作為傳話筒,間接交代的。
當然,說話的時候,傅北行也在旁邊。
看到手機上那段談不上多少真心的關懷,男人的眼底也冇有掀出多少波動。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如果放在從前……
或者都不用說從前,就單單他剛受傷的那會兒,好像他們之間也冇有到達這般。
疏遠又客氣,像是在關懷一個陌生人。
他寧願薑予安怒意沖沖地來質問他。
好歹,有她最真實的情緒。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看似是在關懷,卻刻意得像是在網上覆製的話語。
不過是敷衍。
怎麼會在短短不到一個月,就變成這樣。
往深處想想,傅北行其實能想明白根本所在。
能遇到更好的人,何必還會再懷念從前那些令人難過的感情。
他給薑予安的,永遠都是把偏愛給了另一個女人。
哪怕是自尊心或者其他心理作祟,可傷痕卻是永永遠遠留下。
刻在她身上,落在她心裡。
又怎麼敢,奢求回到從前?
與他對比起來,蔣延欽卻不同。
哪怕是刻意蓄謀的接近,他也從來不曾逾越。
可能其實因為目的性太強會引人有些不適,但次次都是在尊重姑娘意見下再做出選擇。
而不是強迫。
極具溫柔的攻·勢,再帶上真誠,永遠比口是心非和自以為是的好要來的猛烈。
他也並非是輸給蔣延欽。
不過是輸給自己。
可心中還是有強烈的不甘在蔓延。
明明,她最開始的選擇是自己。
如果年少時他能稍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能在傅家的混亂中略微冷靜一點,他能在薑笙卑劣虛偽的好意中稍稍卸下自己的沉迷……
可這世上哪裡有如果?
他以為他能處理好她與薑笙之間的關係;
他以為薑予安會永遠跟在自己身後,如小時候每一次回頭一樣,都能看到她黑溜溜的雙眸;
他以為在未來的歲月裡,他能顧好她。
可從一開始,將刀子落在她身上的就是他。
到底還是,他自己過於自以為是了。
他後悔了。
疼痛從心口開始蔓延,好似四肢五臟都在疼痛,最後在大腦皮層聚集,比在火場裡被火舌舔舐還要疼。
灼心之痛,不過如此。
疼得他開始想,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就好。
“老傅?老傅你還好吧?”
蔣延洲看出來身側人的不對勁,但看著這架勢,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你是不是傷口疼?哪裡疼啊,要不咱們去醫院吧?”
傅北行似受著無儘的折·磨,額頭的青筋暴起,窩在沙發上的身子也在不自覺地蜷縮。
像是從前被母親責罰,被關進那漆黑的房間裡生出的應激反應。
身體上的疼痛讓他清醒,意識裡的疼痛卻無止無儘。
他聽到了蔣延洲擔憂的聲音,也做出了回答,牙根子幾乎都要咬碎。
“不必。”
“那你這……看著也不對啊。”
蔣延洲擔憂不已。
傅北行卻扯出一絲釋然的笑,“我該受著的……”
“蔣延洲,我該受著的。”
他手指緊緊地縮緊,手上被火撩傷的傷口結痂,又被他用力扯開,迸濺出鮮血。
身姿高大的男人蜷縮在沙發一角,像是被路邊丟棄的金毛,被雨水淋濕帶著十足的可憐。
眼淚從傅北行臉上劃過時,蔣延洲已經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
他從來冇見過這樣的傅北行。
從醫院的搶救室裡抬出來,被包裹得結結實實時,他都冇有見過傅北行這般。
他嘴動了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寬慰。
如果眼淚能讓心中的鬱氣宣泄出來,那便哭一場吧。
他輕輕地拍了拍傅北行的肩,終究是閉上了嘴。
也在男人溢位的哭意中,聽到了幾個字。
——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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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年少時他能稍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能在傅家的混亂中略微冷靜一點,他能在薑笙卑劣虛偽的好意中稍稍卸下自己的沉迷……
可這世上哪裡有如果?
他以為他能處理好她與薑笙之間的關係;
他以為薑予安會永遠跟在自己身後,如小時候每一次回頭一樣,都能看到她黑溜溜的雙眸;
他以為在未來的歲月裡,他能顧好她。
可從一開始,將刀子落在她身上的就是他。
到底還是,他自己過於自以為是了。
他後悔了。
疼痛從心口開始蔓延,好似四肢五臟都在疼痛,最後在大腦皮層聚集,比在火場裡被火舌舔舐還要疼。
灼心之痛,不過如此。
疼得他開始想,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就好。
“老傅?老傅你還好吧?”
蔣延洲看出來身側人的不對勁,但看著這架勢,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你是不是傷口疼?哪裡疼啊,要不咱們去醫院吧?”
傅北行似受著無儘的折·磨,額頭的青筋暴起,窩在沙發上的身子也在不自覺地蜷縮。
像是從前被母親責罰,被關進那漆黑的房間裡生出的應激反應。
身體上的疼痛讓他清醒,意識裡的疼痛卻無止無儘。
他聽到了蔣延洲擔憂的聲音,也做出了回答,牙根子幾乎都要咬碎。
“不必。”
“那你這……看著也不對啊。”
蔣延洲擔憂不已。
傅北行卻扯出一絲釋然的笑,“我該受著的……”
“蔣延洲,我該受著的。”
他手指緊緊地縮緊,手上被火撩傷的傷口結痂,又被他用力扯開,迸濺出鮮血。
身姿高大的男人蜷縮在沙發一角,像是被路邊丟棄的金毛,被雨水淋濕帶著十足的可憐。
眼淚從傅北行臉上劃過時,蔣延洲已經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
他從來冇見過這樣的傅北行。
從醫院的搶救室裡抬出來,被包裹得結結實實時,他都冇有見過傅北行這般。
他嘴動了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寬慰。
如果眼淚能讓心中的鬱氣宣泄出來,那便哭一場吧。
他輕輕地拍了拍傅北行的肩,終究是閉上了嘴。
也在男人溢位的哭意中,聽到了幾個字。
——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