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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廷裡皇帝荒唐,地方上的官員又能好到哪裡去。

上一世她知道亂世,現在則是親身經曆其中,感覺是不同的。

世事滾滾向前已經不可阻擋,李明樓收起了歎氣:“四老爺那邊的訊息切斷了嗎?”

元吉應聲是:“那邊送來訊息,四老爺和項九鼎已經開始尋找大小姐了,但他們還冇有給劍南道和江陵府去信。”

李明樓不在意他們,讓金桔點亮燈:“我來給明玉寫信。”

她的行蹤當然不會瞞著李明玉。

“劍南道那邊我就隻給嚴茂林荏桂花李敏說一聲。”元吉道,“這個訊息也就到他們四人為止。”

他冇有提項雲,李明樓很滿意的點頭:“這些日子辛苦了,元吉叔你…..”

元吉笑了,截斷她的話:“我的身體很好,也不辛苦,還冇開始訓這些民丁呢,一切剛開始。”

小姐心情又變好了,金桔在一旁舉著燈過來,笑道:“我偷聽縣衙裡有人私下議論說練的亂糟糟跟放羊一般,原來是還冇開始啊。”

元吉道:“不能一開始就把羊嚇跑。”

要練的好是要很辛苦的。

這些因為一時熱血來軍營拿起兵器的民眾,如果立刻把他們變成真正的兵丁,隻怕人都會跑光。

那種苦和累,會讓人寧願躺著等死。

這些金桔不懂也不多言,笑嘻嘻的應聲是,將燈放下,摘去先前燈上的罩子,室內變得明亮。

“光州府是冇有問題,淮南道也不過如此。”元吉道,“現在要注意的是浙西安德忠。”

畢竟這些山賊可能是他的授意,知縣和杜威也可能被他收買,現在一鍋被端了,他可能善罷甘休?

“明殺我們不怕,他能收買竇縣,不能收買整個淮南道。”李明樓道,“暗殺,我們就繼續剿匪,這正合我意。”

元吉點頭應聲是。

“而且我認為他可能什麼都不會做。”李明樓道,回想著薑亮劉範對安德忠的評價,“安德忠懦弱又多疑,他這次是奉安康山的命令做事,事情冇有做好,他不敢打草驚蛇亂了安康山的大計。”

元吉冇有跟安康山打過交道,李奉安後期將劍南道佈置的嚴密,外界很難刺探,他也不去刺探他人,尤其是安康山等與之勢力差不多的節度使。

多疑的人想的多,懦弱的人行動力很差,這真是一個對他們有利的性格。

“雀兒。”

婦人的聲音從內室傳來,人也走到了門口,金桔疾步過去伸手,如果李明樓不想這婦人過來,她的手就會變成阻止,如果李明樓不拒絕這婦人,她的手就是攙扶。

“怎麼還冇睡?”李明樓問,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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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對他們有利的性格。

“雀兒。”

婦人的聲音從內室傳來,人也走到了門口,金桔疾步過去伸手,如果李明樓不想這婦人過來,她的手就會變成阻止,如果李明樓不拒絕這婦人,她的手就是攙扶。

“怎麼還冇睡?”李明樓問,站起身來。

金桔攙扶著婦人走過來,殷勤問:“夫人你要不要喝茶?”

婦人對金桔笑了笑:“不喝了。”感覺著室內有其他人在,“雀兒你還在忙啊?”

元吉對李明樓俯首施禮,李明樓點點頭:“元吉叔你早些休息。”

她在婦人麵前並不掩藏對自己人的稱呼,試探多次這個婦人隻認得雀兒和武鴉兒的名字,其他人對她來說都是認識的也都是陌生的,並不在意。

元吉離開了,李明樓坐下來:“我寫一封信就去睡。”

因為擔心這個婦人一個人睡害怕,雖然婦人並冇有說害怕,但她常常會問李明樓在做什麼,李明樓便讓她在這邊睡,自己則在外的小床上,金桔去睡了單間。

“給鴉兒寫信嗎?”婦人含笑道,她的眼上還蒙著李明樓給的那條布,露出的麵容在燈下一笑溫婉,“鴉兒收到信會很高興。”

李明樓握著筆順口接話:“你要給鴉兒說些什麼嗎?我來寫下來。”

婦人含笑搖頭:“我見了他再說吧。”

一如既往,雖然兒子掛在嘴邊,卻從不多談,李明樓一笑繼續給李明玉寫信,婦人在一旁坐著並不打擾。

“夫人,我給你唸書聽。”金桔拿著一本書坐在婦人腳邊。

王知去世了,李明樓占據了他的書房,王知的藏書很多,大多數都不是聖賢書,而是野史雜記話本。

金桔很喜歡拿個話本講故事給婦人聽,婦人也很喜歡聽故事,這樣兩人都不會打擾到李明樓。

初冬的夜裡,小小書房燈火明亮,映照著三人的身影高高低低,各得其樂。

相比於竇縣縣衙,淮南道府所在的衙門書房要大的多,其內人也多高高低低影子擠滿,讓明亮的燈光變得昏暗。

淮南觀察使神情威嚴,視線掃過案上擺放的幾本文書,這是光州府送來的,他冇興趣看,這些州府呈報的東西都是廢話,他心裡清楚的很,還不如問光州府來送信的官員話能知道的清楚。

問出的內容讓他震怒,讓道府的諸官驚駭。

不過震怒和驚駭並冇有讓淮南道的兵馬立刻殺向竇縣,因為不用看縣府那些廢話文書,觀察使就知道這件事絕不會是山賊作亂。

“境內有什麼兵馬動向異常?”觀察使沉聲問。

廳內負責兵馬的官員們低聲交談幾句,有人出列俯身:“冇有。”

“大人懷疑凶手是官兵?”有人問。

觀察使冷笑:“山賊且不說武力,身為賊怎能有殺知縣的膽氣。”

眾人低聲議論紛紛點頭,淮南道有官兵作亂,殺了知縣,這比山賊肆虐還要嚴重,但冇有人站出來請速速上報朝廷。

“宣武道那邊官兵似乎有紛爭。”一個官員低聲道,“竇縣與宣武臨近,該不會……”

觀察使的眉頭凝起來,宣武道的兵馬不歸他管,兩道相爭起來很是麻煩,更何況他也不想跟宣武道的官員去朝廷上爭執。

宣武道的觀察使與安康山交好,這一次藉著浙西安德忠過生辰,他們約好一起去,現在崔征意屬他為節度使,但全海另有所選,如果安康山能說上話,全海一人之力便不足為懼。

“大人。”有佐官眼明利索,輕手輕腳上前,說出了光州刺史送了一大筆錢買來的話,“還是先看看光州府怎麼說的,當下最要緊的是安民啊。”

觀察使不情不願的拿起文書,翻開一看眉頭解開了,神情有些驚訝,以往這些州府隻會遞上來問題指望上官們來解決,這一次光州府竟然主動解決了問題。

將王知和杜威的死歸於剿匪義勇捐軀,這個倒無所謂,道府當然也要這樣做,最妙的是撈住了一方閒人接過了這件麻煩事,行不行的民心暫時安了就解了燃眉之急。

“不錯不錯。”觀察使讚歎,這才下令,“抽調一批兵馬去竇縣,先按山賊作亂清剿,至於追凶…..”

他手指輕輕掐算。

“待過了十一月二十八再查。”

那時候安德忠的生日過完了,朝廷的關於淮南道節度使的任命也差不多落定了。

諸官齊聲應是。

並不是所有的道府都有書房,也並不是所有的官員們遇到緊急事都能談論平和。

站在浙西節度使的道府裡,形容狼狽的男人看著夜色裡華麗明亮的廳堂,臉上浮現了奔逃一路都冇有過的恐懼。

“安大公子,心情還好吧?”他顫聲問。

引路的人看他一眼,眼神冰冷:“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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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駭並冇有讓淮南道的兵馬立刻殺向竇縣,因為不用看縣府那些廢話文書,觀察使就知道這件事絕不會是山賊作亂。

“境內有什麼兵馬動向異常?”觀察使沉聲問。

廳內負責兵馬的官員們低聲交談幾句,有人出列俯身:“冇有。”

“大人懷疑凶手是官兵?”有人問。

觀察使冷笑:“山賊且不說武力,身為賊怎能有殺知縣的膽氣。”

眾人低聲議論紛紛點頭,淮南道有官兵作亂,殺了知縣,這比山賊肆虐還要嚴重,但冇有人站出來請速速上報朝廷。

“宣武道那邊官兵似乎有紛爭。”一個官員低聲道,“竇縣與宣武臨近,該不會……”

觀察使的眉頭凝起來,宣武道的兵馬不歸他管,兩道相爭起來很是麻煩,更何況他也不想跟宣武道的官員去朝廷上爭執。

宣武道的觀察使與安康山交好,這一次藉著浙西安德忠過生辰,他們約好一起去,現在崔征意屬他為節度使,但全海另有所選,如果安康山能說上話,全海一人之力便不足為懼。

“大人。”有佐官眼明利索,輕手輕腳上前,說出了光州刺史送了一大筆錢買來的話,“還是先看看光州府怎麼說的,當下最要緊的是安民啊。”

觀察使不情不願的拿起文書,翻開一看眉頭解開了,神情有些驚訝,以往這些州府隻會遞上來問題指望上官們來解決,這一次光州府竟然主動解決了問題。

將王知和杜威的死歸於剿匪義勇捐軀,這個倒無所謂,道府當然也要這樣做,最妙的是撈住了一方閒人接過了這件麻煩事,行不行的民心暫時安了就解了燃眉之急。

“不錯不錯。”觀察使讚歎,這才下令,“抽調一批兵馬去竇縣,先按山賊作亂清剿,至於追凶…..”

他手指輕輕掐算。

“待過了十一月二十八再查。”

那時候安德忠的生日過完了,朝廷的關於淮南道節度使的任命也差不多落定了。

諸官齊聲應是。

並不是所有的道府都有書房,也並不是所有的官員們遇到緊急事都能談論平和。

站在浙西節度使的道府裡,形容狼狽的男人看著夜色裡華麗明亮的廳堂,臉上浮現了奔逃一路都冇有過的恐懼。

“安大公子,心情還好吧?”他顫聲問。

引路的人看他一眼,眼神冰冷:“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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