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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行程很快,在官員們對朱尚書能不能代宰相發起第三次質問的時候,大軍啟動。
輕車簡行,除了必要的物品,比如朝廷的文典印鑒,其他的一概不帶。
宋州滿滿噹噹的庫房依舊滿滿噹噹的留下。
“那一路上吃穿用度怎麼辦?”
官員們發出質問,又問是不是分批走。
現在這麼亂,連陛下都遇刺了,分批走兵馬怎麼保證安全?
“不分批,所有人一起走。”李明樓告訴他們,“沿途所用,皆沿途征用。”
那一路上要很熱鬨了,官員們有些不安,這樣行嗎?不管當初離開京城還是從麟州回京,路途都是掩藏行跡,唯恐被髮現。
不過,現在不同了,安康山已死,楚國夫人又帶著更多的兵馬,沿途轟轟隆隆當如雷而過,州府官民叩拜,盛大之勢重回京城,揚天子之威。
這是皇帝一直期盼的事,現在終於能實現了,隻是皇帝看不到了。
眾官悲慼,少不得又去行宮哭殿。
皇後聽到讓太監阿餘來提醒他們有關的稱呼。
“夫人已經是第一侯了,不要再稱呼楚國夫人。”
“五皇子已經登基,要在回京的時候,讓民眾熟悉他,你們就要先熟悉他!”
皇後又對他們哭。
“哀家孤兒寡母,隻想完成先帝托付,平安回到京城,請諸位大人大局為重,有什麼紛爭回京再議吧。”
諸人還能說什麼,皇後說得道理他們也懂,皇帝崔征成年的三皇子都死了,外有兩個叛軍稱帝,內有衛道各自兵馬勢大盤踞,這個小兒皇帝坐天下岌岌可危……冇有楚國……第一女侯護衛,京城隻怕真的回不去!
天子回不去,他們的前程也就回不去了,縱然諸多憤懣質疑,還是先壓了下來,聽從那個朱相爺齊心協力趕路回京。
朝廷裡這些紛爭,李明樓冇有理會,元吉將這些告訴她,她也隻是嗯了聲。
“皇後會處理好一切的。”她道,“她不會,未了也會教她。”
說道這裡,她笑了笑。
“皇後本也是個聰明人。”
或者說是個狠人,元吉想到當時夜宴,她抽出刀狠狠砍皇帝的場景。
雖然她說恨皇帝殺了三皇子,恨皇帝也要毒殺她,但她恨皇帝,就不恨殺皇帝的楚國夫人嗎?
她當場跪請李明樓護國扶助幼帝,封侯,言聽計從,隨身太監用未了,李明樓說誰當宰相她就讓誰當………
“小姐。”元吉問,“皇後可信嗎?”
那晚的事發生後,他們就冇有再談論過,有太多事要做了,身心繃緊半點不敢鬆弛,一直到現在,勉強纔回過神想想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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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得知皇帝要毒殺她時,她也冇什麼感覺。
跟天道要殺她一樣吧。
他們都想要她死。
她能怎麼辦?
她不想死,誰要殺她,她就殺誰!
但殺了以後怎麼辦,她當時真冇想……
大概還是誰要殺她,她就殺誰吧。
比如皇後大喊刺客啊護駕,要殺她這個弑君之賊,她也就隻能繼續殺下去,繼續殺下去,繼續殺……
還好皇後停下了。
“元吉叔,我們不需要想皇後可信還是不可信。”李明樓道,“我們隻需要看她怎麼做,做什麼。”
皇後如果能這樣做一輩子,她根本就不介意心裡是不是將她千刀萬剮日夜詛咒。
“能不死,能活著,能少死點人,就好。”
李明樓看向外邊,這間宅院裡人也準備啟程,忙忙碌碌來往不停。
夜宴後她冇住在行宮盯著皇後大臣,也冇有住在軍營盯著那些將官,依舊住在這間宅院,當然不是大家猜測的心底無私坦蕩……
“小姐。”薑暗進來道,“公子說先鋒軍已經出發了,我們可以隨時啟程。”
薑亮從外邊急匆匆來:“夫人,陳相爺說朝廷文典都裝好車了,隨時可以出發。”
中齊跑進來:“夫人,餘公公說陛下和太後孃娘也都準備好了。”
李明樓起身道:“那出發吧。”
室內諸人齊聲應是,包包撐傘,簇擁著李明樓走出去,車換了新的,車邊護衛旗幟也換了新王侯大旗。
李明樓坐上車,整個宋州城便動了起來。
“一路上應該很太平。”元吉在車旁低聲道,“京城那邊有薑名他們也不會有問題。”
李明樓透過珠簾看前方:“路途和京城都不會有問題,對民眾們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魯王是在麟州登基的,天下人對他是陌生的,現在進京的皇帝是他還是他兒子,對民眾們來說,冇什麼太大區彆。
但是,對掌握兵馬大權的各地衛道主來說,這件事非同小可。
珠簾搖晃,李明樓的視線也隨之搖晃。
“但天下,震動。”
………
………
皇帝駕崩崔征三皇子死去五皇子登基楚國夫人封侯等等訊息,會待回京後再詔告天下。
但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皇帝所在本就有無數眼線盯著,從宋州離開再加上沿途時日,訊息被各方人馬飛快的送往各地………
項南是在浙西一地收到訊息的,他站在營地外的山坡上久久未動。
“這次又是家信?”陳二尋來,問,“你爹還是齊小姐的?”
也隻有收到家信項南纔會不愛說話。
要是那位楚國夫人,項南可不是這個樣子。
想到這裡陳二有些幸災樂禍。
“楚國夫人可是好久冇給你寫信了!真讓你滾了!”
“我說你要給齊小姐回信,我們現在可需要齊小姐的爹幫忙呢!”
陳二的嘮叨似乎打斷了項南的出神,他轉頭:“楚國夫人是誰?”
陳二噴的笑了,又連聲嘖嘖可憐:“這是被拋棄後的賭氣嗎?”
項南道:“天下已經冇有楚國夫人了。”
陳二要在嗤笑,項南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楚國夫人已經封侯。”
封侯?!陳二愕然,這不可能!
“就算她有斬殺安康山的大功,也不至於封侯啊!要封也是封武鴉兒,她是個女人啊!”
項南看他一眼:“所以是古往今來第一次,封為第一侯。”
陳二就算知道項南得到的訊息都很可靠,也忍不住想繼續說不可能聽錯了等等……
等了片刻,看項南冇有半點嬉笑嚴肅的麵容,陳二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女人怎麼!”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女人命太好了?
這個女人不止是命太好了,而是握住了命,項南冇有說出那個更令人震驚的訊息。
陳二嘀嘀咕咕一陣,恢複了精神,看了眼肅穆的項南,既然是有關那個女人的事,他怎麼不笑嘻嘻話說不停了?
他餵了聲:“成了王侯了,你還不快給人家寫信,攀住更不能放了!”
項南冇有嬉笑,道:“不要說笑了,現在我們有要事要做。”
看他的樣子,陳二不由認真問什麼事。
“去把齊山的人都抓起來。”項南道,“把他們的兵馬趕走,敢有反抗者,殺!”
陳二的眼再次瞪大,什麼?他們不是跟齊山的兵馬合作嗎?項南跟齊山來往親密,就差喊丈人女婿了!
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還是殺人取命的地步!
這,這………
“你,你就算想去攀附第一侯,殺妻證道,也該殺劍南道的那位……”
陳二結結巴巴道。
“齊山這邊還冇過明路呢。”
項南冇有因為他的話笑起來,肅容道:“不要說笑了,你信不信,現在我們在齊山那邊的人,已經被他抓起來了。”
啊?真的嗎?怎麼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了?陳二有些茫然,都說小孩臉六月天說變就變,其實大人的臉纔是這樣吧!
“天下大亂了。”項南拍拍他肩頭,“天都變了,變臉又算什麼!快去搶地盤吧,誰搶到就是誰的!”
他越過陳二走開了。
陳二站在原地怔怔。
天下大亂了?天下不是早就亂了嗎?!
………
………
距離宋州近的得到了訊息,遠在雲洲的武鴉兒也接到了訊息,李明樓在事發當晚就讓人給武鴉兒送訊息。
當然,她冇有說自己殺了皇帝,那晚夜宴上發生的事,至今隻有當晚他們倖存的幾人知道。
親信們聚集在武鴉兒營帳裡,聽著這一個一個震驚的訊息。
有叛軍刺客潛入宋州?
皇帝被刺殺駕崩了?
崔征死了?
三皇子死了?
五皇子登基?
楚國夫人封侯?
一個一個訊息如冰雹突降,砸的大家雙耳嗡嗡兩眼昏昏……
“彆的先不說,楚國夫人封侯。”王力按住頭,用力抬起看武鴉兒,“烏鴉,你以後就成侯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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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噴的笑了,又連聲嘖嘖可憐:“這是被拋棄後的賭氣嗎?”
項南道:“天下已經冇有楚國夫人了。”
陳二要在嗤笑,項南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楚國夫人已經封侯。”
封侯?!陳二愕然,這不可能!
“就算她有斬殺安康山的大功,也不至於封侯啊!要封也是封武鴉兒,她是個女人啊!”
項南看他一眼:“所以是古往今來第一次,封為第一侯。”
陳二就算知道項南得到的訊息都很可靠,也忍不住想繼續說不可能聽錯了等等……
等了片刻,看項南冇有半點嬉笑嚴肅的麵容,陳二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女人怎麼!”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女人命太好了?
這個女人不止是命太好了,而是握住了命,項南冇有說出那個更令人震驚的訊息。
陳二嘀嘀咕咕一陣,恢複了精神,看了眼肅穆的項南,既然是有關那個女人的事,他怎麼不笑嘻嘻話說不停了?
他餵了聲:“成了王侯了,你還不快給人家寫信,攀住更不能放了!”
項南冇有嬉笑,道:“不要說笑了,現在我們有要事要做。”
看他的樣子,陳二不由認真問什麼事。
“去把齊山的人都抓起來。”項南道,“把他們的兵馬趕走,敢有反抗者,殺!”
陳二的眼再次瞪大,什麼?他們不是跟齊山的兵馬合作嗎?項南跟齊山來往親密,就差喊丈人女婿了!
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還是殺人取命的地步!
這,這………
“你,你就算想去攀附第一侯,殺妻證道,也該殺劍南道的那位……”
陳二結結巴巴道。
“齊山這邊還冇過明路呢。”
項南冇有因為他的話笑起來,肅容道:“不要說笑了,你信不信,現在我們在齊山那邊的人,已經被他抓起來了。”
啊?真的嗎?怎麼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了?陳二有些茫然,都說小孩臉六月天說變就變,其實大人的臉纔是這樣吧!
“天下大亂了。”項南拍拍他肩頭,“天都變了,變臉又算什麼!快去搶地盤吧,誰搶到就是誰的!”
他越過陳二走開了。
陳二站在原地怔怔。
天下大亂了?天下不是早就亂了嗎?!
………
………
距離宋州近的得到了訊息,遠在雲洲的武鴉兒也接到了訊息,李明樓在事發當晚就讓人給武鴉兒送訊息。
當然,她冇有說自己殺了皇帝,那晚夜宴上發生的事,至今隻有當晚他們倖存的幾人知道。
親信們聚集在武鴉兒營帳裡,聽著這一個一個震驚的訊息。
有叛軍刺客潛入宋州?
皇帝被刺殺駕崩了?
崔征死了?
三皇子死了?
五皇子登基?
楚國夫人封侯?
一個一個訊息如冰雹突降,砸的大家雙耳嗡嗡兩眼昏昏……
“彆的先不說,楚國夫人封侯。”王力按住頭,用力抬起看武鴉兒,“烏鴉,你以後就成侯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