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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道魏州境內,一隊兵馬疾馳,隊列中飛揚著朔方衛旗,武字帥旗,以及十三兩字的將旗,過往的關卡雖然多數是振武軍旗,但還是立刻放行。

河北道被武鴉兒收複,武鴉兒此時已經不是振武軍,身為朔方節度使,他的兵馬也從振武軍中脫離.....原本就已經脫離了,當初隻從振武那邊帶走一隊鴉軍,在京城麟州充盈壯大。

不過現在河北道由武鴉兒和梁振共同駐守,兩人親父子一般,兵馬也不分彼此。

行到城池附近,路上的民眾聽到號令馬鞭聲,不驚不慌的避讓,熟練的辨認兵馬的旗幟,還有人熱情的打招呼。

“是十三公子。”

“十三公子回來了。”

隊列中的少年小將揹著比自己還高的長槍,臉上帶著春花般的鮮嫩在民眾注視下疾馳而過,冇有像往常那邊停下打招呼。

武孝在道衙門前不待馬匹停穩就跳下,差點摔倒。

“阿孝你慢點。”迎接出來的武信和武帽喊道,伸手攙扶。

武孝雙手在地上撐著怕了兩下衝進門內扔下一句“我冇事。”,再高喊“爹爹,我回來了。”

武信看著他的背影“這麼想義父啊?”

武孝仗著年紀小一向喜歡撒嬌賣癡,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武帽依舊話少,搖搖頭,這不是撒嬌賣癡,這應該是義母有要事吩咐。

要不然武孝這個貪圖享受的傢夥,怎麼會提前兩天回來。

......

......

“烏鴉你說什麼呢?”

王力等人聽到武鴉兒話時,都進了屋子裡,如果他們是在上台階進門時候,估計也會像武孝那樣摔倒。

武鴉兒便再給大家重複一遍:“史朝如果從我們河北道過,隻要不是拚死跟我們對戰,就放行。”

王力看身邊的人:“你們說他是不是腦子生病了?都說起胡話了。”

其他的人神情也都震驚,他們都是武鴉兒的親信,掌管了整個河北道的兵馬安排,丟下各種要事被緊急軍令召來,結果聽到這句話。

他們以為是要打河東道了呢。

武鴉兒笑了笑:“彆急,坐下,聽我說。”

王力撇嘴,與眾人一起坐下。

武鴉兒道:“安康山得了重病了。”

剛坐下的諸人又蹭的站起來了,響起壓抑的低吼,就說了嘛,是要打河東道,打太原府了!

一雙眼蹭蹭點燃著小火苗,將武鴉兒籠罩。

“這次我要當先鋒。”王力更是喊道,“上次安康山圍著我把我打的像狗一樣,這次我要圍著打他。”

“不是說重病了嗎?”有人笑道。

王力叉腰:“他就是死了我也要打,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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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鴉兒再次製止大家,道:“但我們現在不打。”

大家都看他,戰事嘛,當然要考慮戰機,要仔細商議,大家興奮的問:“什麼時候打?”

“我先前說了,安康山病了,史朝如果得知訊息,肯定要過去看看。”武鴉兒道,“所以我們要放史朝過去。”

諸人看著他眨眨眼,似乎不太明白怎麼就這個所以了。

武鴉兒隻當看不到,接著道:“當然,隻是允許他帶著少量的兵馬潛行而過,如果他帶著兵馬主動攻擊我們,我們必然是要還手殺掉他們的,據我猜測,他....”

王力撲倒桌子前,抬手製止:“等等等等,你先彆猜測呢,你給我們捋捋,怎麼安康山病了,就要放史朝過去,我們是要成全史朝的孝心?”

武鴉兒笑了,這件事是有些匪夷所思,大概也就她能想出來,想到她,他的笑柔和幾分。

“我們當然不是為了成全史朝,而且史朝回去也不是為了孝心。”武鴉兒道,指著一旁的輿圖,“河東道,安康山有八萬兵馬,這些兵馬都是安康山和史朝這些人一手打造的,如果安康山死了,其子安慶忠隻怕難以服眾。”

說到兵馬的事,王力等人漸漸明白了。

史朝是跟著安康山一起打出來的,這麼多年也一直作為重將負責穩後方,雖然現在失守河北道退居建安州,但在叛軍中威信依舊很重。

但安慶忠畢竟是安康山的兒子,子承父業也是理所當然。

那八萬兵馬可是不小的家產啊。

“所以你是說史朝回去會跟安慶忠爭鬥奪權?”王力道,收回手握了握,“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趁他們內鬥再動手,一網打儘。”

武鴉兒點點頭。

廳內響起議論聲,此舉真的可以啊.....

“等等。”王力再次擺手,看看大家又看武鴉兒,“但萬一史朝到了河東道,冇有跟安慶忠爭鬥,反而是其樂融融,攜手共進呢?”

那就是放虎歸山,原本把史朝困在建安州,缺兵少馬成不了大氣候,讓他回了河東道,一下子有八萬兵馬可用,那這太原府比隻有重病安康山難打了!

是啊,怎麼忘了這個問題了,諸人看向武鴉兒。

這太冒險了吧?

誰能保證史朝和安慶忠不會同心?

武鴉兒冇有說話。

王力斜眼看著他,這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一拍桌子哦了聲:“楚國夫人說的是不是!”

.....

.....

王力就知道武孝這小兔崽提前回來有問題。

走之前得意洋洋說不回來了,從此後跟著義母過好日子去。

結果不僅提前回來了,回來後還冇有第一時間跑來找他要肉吃.....

“那楚國夫人說這個你就信了?”王力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怎麼就這麼篤定?”

武鴉兒道:“她在太原府安插了眼線,從那邊可以探查到,安慶忠對史朝很戒備,安慶忠想要接替安康山當皇帝,而史朝臣服安康山,但不一定臣服安慶忠。”

一個要當主,一個不臣服,那自然要爭鬥。

有眼線啊,這個女人還真挺能經營的,王力張張嘴,但這麼大事單靠眼線打探也不能就認了:“非常時期,人的想法都會變的,萬一那史朝到了太原府,安康山臨死前一托孤,他就跟安慶忠攜手共進了。”

武鴉兒笑了,指了指輿圖:“安康山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王力一怔,諸人也愣了下,看向輿圖,對啊,浙西,安德忠.......

武鴉兒靠回椅子上,抬著下巴看輿圖:“不知道安康山要托哪個兒子,也不知道史朝會選哪個攜手共進。”

王力搓了搓手指:“萬一,三人都攜手共進呢。”

可能嗎?

安慶忠和安德忠是這樣的人嗎?

王力自己也冇有底氣.....

“但這也太冒險了。”他嘀咕道,“是不是楚國夫人想要打太原府,故意這樣說,好讓我們按兵不動,不跟她搶戰功。”

武鴉兒哈哈笑:“真要有戰功,那不也還是我們的戰功嗎?”

王力哼了聲:“那可不一定,你被休趕出門,就什麼都冇有了。”

說歸說笑歸笑,事情還是要嚴肅凝重的商議。

“此舉可行。”武鴉兒道,“首先放走史朝,他帶不了多少兵馬,我們可以趁機收複建安州,再者太原府我們不是不打,一旦那邊有異動,我們就動手,就算史朝過去了,我們也不是孤軍作戰.....”

他微微一笑。

“我們有楚國夫人聯手。”

他明白大家的疑慮,這件事的確聽起來很冒險,他說她篤定也不僅僅是因為信上說眼線打探的訊息。

她字裡行間都充滿了篤定。

她篤定史朝有野心要當皇帝,篤定安德忠會與安慶忠反目。

篤定的就像她親眼看到過。

那他就相信她啊,在這世上,他當然相信她了。

......

......

覺得很多事情匪夷所思的不止是王力等人,此時坐在浙西道衙的安德忠也覺得世道真奇妙。

眼前這個美人美的像虛幻,說的話也虛幻。

“連小君。”安德忠將割肉的刀插在幾案上,伸手撫了撫披散垂下的頭髮,以看清楚眼前的人,“你是楚國夫人的人,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連小君微微一笑:“大公子,正因為我是楚國夫人的人,才更可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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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國夫人說這個你就信了?”王力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怎麼就這麼篤定?”

武鴉兒道:“她在太原府安插了眼線,從那邊可以探查到,安慶忠對史朝很戒備,安慶忠想要接替安康山當皇帝,而史朝臣服安康山,但不一定臣服安慶忠。”

一個要當主,一個不臣服,那自然要爭鬥。

有眼線啊,這個女人還真挺能經營的,王力張張嘴,但這麼大事單靠眼線打探也不能就認了:“非常時期,人的想法都會變的,萬一那史朝到了太原府,安康山臨死前一托孤,他就跟安慶忠攜手共進了。”

武鴉兒笑了,指了指輿圖:“安康山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王力一怔,諸人也愣了下,看向輿圖,對啊,浙西,安德忠.......

武鴉兒靠回椅子上,抬著下巴看輿圖:“不知道安康山要托哪個兒子,也不知道史朝會選哪個攜手共進。”

王力搓了搓手指:“萬一,三人都攜手共進呢。”

可能嗎?

安慶忠和安德忠是這樣的人嗎?

王力自己也冇有底氣.....

“但這也太冒險了。”他嘀咕道,“是不是楚國夫人想要打太原府,故意這樣說,好讓我們按兵不動,不跟她搶戰功。”

武鴉兒哈哈笑:“真要有戰功,那不也還是我們的戰功嗎?”

王力哼了聲:“那可不一定,你被休趕出門,就什麼都冇有了。”

說歸說笑歸笑,事情還是要嚴肅凝重的商議。

“此舉可行。”武鴉兒道,“首先放走史朝,他帶不了多少兵馬,我們可以趁機收複建安州,再者太原府我們不是不打,一旦那邊有異動,我們就動手,就算史朝過去了,我們也不是孤軍作戰.....”

他微微一笑。

“我們有楚國夫人聯手。”

他明白大家的疑慮,這件事的確聽起來很冒險,他說她篤定也不僅僅是因為信上說眼線打探的訊息。

她字裡行間都充滿了篤定。

她篤定史朝有野心要當皇帝,篤定安德忠會與安慶忠反目。

篤定的就像她親眼看到過。

那他就相信她啊,在這世上,他當然相信她了。

......

......

覺得很多事情匪夷所思的不止是王力等人,此時坐在浙西道衙的安德忠也覺得世道真奇妙。

眼前這個美人美的像虛幻,說的話也虛幻。

“連小君。”安德忠將割肉的刀插在幾案上,伸手撫了撫披散垂下的頭髮,以看清楚眼前的人,“你是楚國夫人的人,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連小君微微一笑:“大公子,正因為我是楚國夫人的人,才更可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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