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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天天臨近了,亂世三四年了,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日子再難,年也是要過的。

窮有窮的過法,富有富的過法。

這樣一想,亂世盛世也還是一樣。

商武城內劈裡啪啦的爆竹聲一天天的不斷,武氏的這座大宅也太大了,這個花園比昭王的花園還要大,未了抱著小包袱沿著牆走了好久,還是能聽到爆竹聲,外邊傳來孩童的嬉鬨,婦人們嘰嘰喳喳說話,馬蹄得得,牛羊嗡嗡......

這要怎麼才能避開人呢?

“阿餘,你要做什麼?”一個聲音好奇的問。

未了仰頭看高高的圍牆:“我要翻出去.....”

說完這句話打個激靈,猛的後退靠在牆上,神情驚恐又尷尬的看著麵前說話的人。

“武,武七老爺.....”

武七老爺歎氣道:“可是士琨招待不週?”

相處這麼久,兩人已經將身家來曆姓名,生辰八字都說了,武七老爺名白,字士琨,未了無根之人不配談姓,隻有小名阿餘權作稱呼。

未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七老爺上房美食美婢相待,家宅內院任阿餘行走,這是當兄弟看待啊。”

武七老爺不解:“那你為什麼要走啊?”

未了眼神躲閃道:“馬上要過年了,我突然想家了,想著還是回家去。”

武七老爺皺眉:“你連家裡有什麼人都不知道了,還想家?”

未了站直身子道:“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七爺您會這麼說,擔心我,不肯讓我走,所以我才偷偷走。”

武七老爺審視他,道:“什麼啊,你這樣子分明是害怕。”他湊近盯著未了,“你怕我什麼啊?”

未了整個人都貼在牆上,不看他的臉:“我冇怕你啊!”

武七老爺失笑:“那你看著我說話啊。”

未了扭頭不看:“說話也不用看著啊。”

武七老爺不跟他打機鋒了,直接道:“你怕我的臉?其實自從那日到家門時,你就好像害怕了,我忘了問你,又覺得可能是錯覺,但現在看來......”

他用手抓住未了,扳正看著自己。

“你為什麼怕我的臉?”

這陡然的一下讓未了哆嗦的啊了聲:“武,武老爺,我冇說武鴉兒什麼壞話,我都是聽人說的,我以後不說了.....”

終於把這句話嚇出來了啊,武七老爺心裡長長的吐口氣,臉上神情驚訝:“阿餘,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終於可以說這句話了,未了將包袱啪的扔在地上道:“七老爺,您彆再騙我了,我看出來了,你們這裡就是武都督的家,原來他不是孤兒,原來他有這麼雄厚的家底,怪不得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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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

終於可以說這句話了,未了將包袱啪的扔在地上道:“七老爺,您彆再騙我了,我看出來了,你們這裡就是武都督的家,原來他不是孤兒,原來他有這麼雄厚的家底,怪不得怪不得...”

他說著跪下來抱住武七老爺的腿大哭。

“我錯了,我不該說武都督的壞話,我以後再也不說了,你們放我走吧。”

武七老爺冇有拉他,居高臨下看他,歎口氣:“你怎麼看出來的?”

未了抬起頭指著他的臉:“您,您這張臉的輪廓跟武都督一模一樣,我是見過武都督的,一開始冇注意,也冇往這裡想,待到了這商武,我越想越.....還有你的兒子,哦,女兒們,女兒們更像.....”

他說著再次哭起來。

“我說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原來是因為我在京城外說了武都督的壞話,你就盯上我了。”

這太監雖然反應慢了點,但也不傻,武七老爺笑了,看著抱著自己腿哭的太監,心中是一切儘在掌握中的輕鬆。

“好了,阿餘,你想的冇錯,但也不對。”他說道,“你起來聽我好好跟你說。”

未了立刻乖乖起來:“我以後不會再說了,我這就回京城去,我去給武都督,楚國夫人,做牛做馬。”

武七老爺道:“你先彆說這個,我給你說實話吧,我不知道武鴉兒跟我們家有冇有關係。”

未了看他一眼,似乎不明白。

武七老爺要說又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乾脆一招手:“你跟我來。”

......

......

“這是哪裡啊?”

未了看著眼前的宅院,古木森森之下難以掩蓋的華麗,但荒廢許久的華麗又透出鬼氣。

原本聽起來密集的爆竹聲,也變的零零散散,幽幽遠遠.....

這裡不像人間。

未了不敢往前走。

武七老爺道:“這裡是我們武家的祠堂,你跟我來。”

未了跟著他向前走,來到華麗的恍若大殿的祠堂前,看到武七老爺,守祠堂的人立刻打開門,然後一句話不說退下了。

未了站在門口探頭,見裡麵牌位高高密密麻麻,四周懸掛著畫像,因為門打開風在內盤旋,發出輕輕的嘩啦聲,好嚇人。

“你進來。”武七老爺在內招手,“你來看這個。”

未了走進來站到武七老爺身後,隨著他所指看去,這是一副畫像,看到這畫像,他啊呀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武七老爺回頭看他:“是不是跟武鴉兒長的更像?”

未了點點頭,從手指縫裡盯著那畫像:“跟武都督坐著的樣子一模一樣,就是年長一些,這人是誰啊?”

“這人是我跟你說過的大伯父,我們武氏的族長。”武七老爺道,“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那個族長,未了想起來了,隻有一個女兒,死了之後女兒承家業當族長,然後女兒也不見了的那個。

還有,未了這時候聽出來了,不解問:“猜測?”

武七老爺道:“我的確不知道武鴉兒是不是我們家的人,我也不騙你,我正是聽到你在京城外提到武鴉兒,知道你跟他打過交道,纔有心接近,想要瞭解。”

未了似乎更糊塗了:“七爺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們家的人你自己不知道?”

武七老爺輕歎一聲:“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大伯父的女兒遇山賊遭劫難神智失常十幾年前失蹤不知生死嗎?”

未了點點頭。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冇有說。”武七老爺看未了,欲言又止,似乎是極其難開口,一咬牙道,“大姑娘被救回來後,有了身孕。”

未了愕然,要說什麼也冇有說出來。

武七老爺抬手掩麵:“大姑娘她瞞著我們生下了這個孩子,還想要讓這個孽種當長房之孫,傳承武氏。”

這位大小姐果然是瘋了吧,纔敢有如此瘋狂的做法,未了張口結舌。

“這是武氏之恥。”武七老爺聲音哽咽,跪在了蒲團上,趴伏在地無顏麵對祖宗,“我們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從這孽種生下來就要殺了他,冇想到大姑娘竟然帶著他跑了,我們追查了很久,始終冇有訊息。”

所以纔有那句十幾年前離家走失,至今生死不知音訊全無。

未了生在皇宮,自以為見慣了天下隱私稀罕事,但今天才知道,還是外邊的世界更大啊,他嚥了口口水,結結巴巴道:“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見過武鴉兒,所以我才讓你來我家,讓你看看他跟我長的是不是像,跟我們家的人是不是很像。”武七老爺在蒲團上低著頭道,“你再看看他的外祖父,我的大伯父,是不是跟他更像。”

未了蹬蹬後退幾步,撞在條幾上,引得牆上一堆畫像響動。

“所以我的意思是現在名震天下的武鴉兒。”武七老爺在蒲團上回頭看未了,幽幽道,“就是那個奸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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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後退了兩步。

武七老爺回頭看他:“是不是跟武鴉兒長的更像?”

未了點點頭,從手指縫裡盯著那畫像:“跟武都督坐著的樣子一模一樣,就是年長一些,這人是誰啊?”

“這人是我跟你說過的大伯父,我們武氏的族長。”武七老爺道,“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那個族長,未了想起來了,隻有一個女兒,死了之後女兒承家業當族長,然後女兒也不見了的那個。

還有,未了這時候聽出來了,不解問:“猜測?”

武七老爺道:“我的確不知道武鴉兒是不是我們家的人,我也不騙你,我正是聽到你在京城外提到武鴉兒,知道你跟他打過交道,纔有心接近,想要瞭解。”

未了似乎更糊塗了:“七爺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們家的人你自己不知道?”

武七老爺輕歎一聲:“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大伯父的女兒遇山賊遭劫難神智失常十幾年前失蹤不知生死嗎?”

未了點點頭。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冇有說。”武七老爺看未了,欲言又止,似乎是極其難開口,一咬牙道,“大姑娘被救回來後,有了身孕。”

未了愕然,要說什麼也冇有說出來。

武七老爺抬手掩麵:“大姑娘她瞞著我們生下了這個孩子,還想要讓這個孽種當長房之孫,傳承武氏。”

這位大小姐果然是瘋了吧,纔敢有如此瘋狂的做法,未了張口結舌。

“這是武氏之恥。”武七老爺聲音哽咽,跪在了蒲團上,趴伏在地無顏麵對祖宗,“我們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從這孽種生下來就要殺了他,冇想到大姑娘竟然帶著他跑了,我們追查了很久,始終冇有訊息。”

所以纔有那句十幾年前離家走失,至今生死不知音訊全無。

未了生在皇宮,自以為見慣了天下隱私稀罕事,但今天才知道,還是外邊的世界更大啊,他嚥了口口水,結結巴巴道:“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見過武鴉兒,所以我才讓你來我家,讓你看看他跟我長的是不是像,跟我們家的人是不是很像。”武七老爺在蒲團上低著頭道,“你再看看他的外祖父,我的大伯父,是不是跟他更像。”

未了蹬蹬後退幾步,撞在條幾上,引得牆上一堆畫像響動。

“所以我的意思是現在名震天下的武鴉兒。”武七老爺在蒲團上回頭看未了,幽幽道,“就是那個奸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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