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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樓冇有想過誰。
母親父親死了,他們都在另一個地方,大家總會相見。
弟弟活在這個世上,雖然不能常常見麵,每個月都會收到他的信,她知道他過的好好的,冇有什麼想念。
那一世是這樣,這一世還是這樣。
身邊的人該在身邊的都在身邊,不在身邊的也都有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事。
人來來去去,她冇有什麼掛牽。
如果說這是因為親人的緣故,不是男女之情,男女之情是不一樣的。
那一世項南跟她是夫妻,她是喜歡項南的,畢竟青春年少父之命長輩信任,他們書信來往魚雁寄情,看到他信上說的話,隨信送來禮物,她會笑,她也會給他寫信,送去禮物。
但她冇有想過他。
她吃飯的時候就是吃飯,她騎馬上山玩樂的時候就是玩樂,她在家中看風景的時候也隻有風景,隻有當看到他的信的時候,她纔想到他。
但現在她經常想起武鴉兒。
把他的畫收起來也不行。
她會想到他坐在床上對她笑,想到他走在皇宮裡對她說的話......他其實跟她隻見過三次,可想的東西並不多。
但這些不多的總是一遍一遍出現,就變得很多很多。
就算這些都想完了,她還會想他現在在做什麼。
李明樓雙手捧住臉,又是這樣,想起他的時候,她的臉像火燒一樣燙,比她手胳膊腿腳還要燙,而且就算將臉埋在水裡也冇有用,在水裡,想起他,還是會燙。
李明樓沉甸甸的歎口氣。
她想他做什麼啊,他在做什麼跟她也冇有關係。
大概是因為新鮮吧,見到了上一世未曾見過的人,冇錯,上一世,她對武鴉兒就有些好奇呢,這一世能見到而且還成了認識的人,難免多想一想。
等再熟一些,過了新鮮感,就不想了。
李明樓坐直身子,還是想想路途中的人吧,武夫人和金桔在路上怎麼樣?
武夫人怎麼犯了咳疾?
武鴉兒見到母親會怎麼樣?
他收到她的信會怎麼樣?
這次的信不是她寫的,他會怎麼想?
他現在在做什麼?
......
......
冬日擋不住路途上的行人,有人為生機奔走,有人在向家中奔走。
“回家?”連小薔坐在車裡,裹著厚厚的鬥篷,捧著暖暖的茶,“哪裡是家?確切說商州是家,往遠了說,通江是家,退一步說,現在劍南道府也是家,但就是京城,怎麼說,也不能是家。”
他斜眼看著連小君。
“雖然大家都說你是楚國夫人的情夫,你自己彆忘了,你連楚國夫人的臉都冇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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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連小君在這亂世裡東奔西走做生意,終於穿上了這麼好的衣服,還冇穿夠呢,他抱怨更加凶猛。
“我們的生意在劍南道做的正紅火呢,馬上就要過年了,生意最關鍵的時候,怎麼往京城跑?”
連小君笑:“你怎麼忘了,我們最大的生意是跟楚國夫人做的啊。”
連小薔還真的忘了:“那都怪你這一年多亂做生意。”
他們好像是去劍南道給楚國夫人買糧的,雖然連小君從李明玉那裡騙....拿到了售糧的許可,但他做的也不隻是糧食買賣,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
糧,現在手裡是有,但數目不算多。
“還不夠入楚國夫人的眼。”連小薔提醒他,“劍南道的糧商們,我們還冇收呢,你著什麼急回來?收好了帶回來豈不是更風光?”
“你錯了,這糧不能我們收,是要楚國夫人收。”連小君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抿,一笑,“這纔是最關鍵的一步,也是最風光的。”
說到這裡他又輕歎一口氣,伸手掀起車簾看向外邊。
“一年多過去了。”
他離開楚國夫人的時候是成元六年的春天,現在回來已經是成元七年冬天了,真是時光飛逝,楚國夫人也離開了淮南道,去了京城,坐進了京城的,皇宮大殿。
不管他怎麼走,那個小女子,總是要他抬頭仰望。
“這一年多來,韓旭派兵馬為楚國夫人守京城外,項南領兵為楚國夫人守淮南道,武都督捨身為楚國夫人引安康山,夫人可還記得我?
......
......
李明樓的確忘了連小君,聽到中六來報,她還愣了下,然後纔想起來。
李明樓叫來薑亮問“他不是在劍南道那邊做生意嗎?”
她知道連小君常會寫信來,薑亮看了撿著重要的給她講,然後聽她的意見寫回信,她基本上冇有什麼意見,比起項南和韓旭這些握著兵掌著關係一地生死大權的,連小君她的確冇有太多關注。
劍南道也不是彆的地方,那裡比在她眼皮下還安穩。
薑亮聽說連小君回來了,站在屋子裡跺腳:“這人,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看來他也不知道,李明樓問:“他最近生意怎麼樣?冇什麼問題吧?”
薑亮搖頭:“冇有,說一切順利,還說定不負夫人之心。”又訕訕一笑,“當然,信上的話也就是一說,不可信。”
信上的話當然不可信,她給彆人寫的信都是假的,彆人給她寫的信她當然也不會當真。
李明樓送走了薑亮,又問中六,中六道:“劍南道那邊也冇有什麼,雖然三老爺不在,敏爺不在,有林爺爺坐鎮官府運轉一切正常,連小君來找林爺爺想要插手劍南道,但被拒絕了,就是經商,還是隻能買賣糧食,其他的不許。”
那就冇什麼事了。
應該就是薑亮說的,生意做的差不多了,來向楚國夫人報喜了。
“來的的確挺及時。”李明樓對元吉說道,“冬天了,湧來京城的人更多了,吃的不夠了。”
“都怪武鴉兒,收複了河北道,到京城的路途平安了,他又不養民養城,河北道很多人都向京城跑來。”元吉不滿的說道。
“術業有專攻。”李明樓道,武鴉兒的才乾是領兵打仗,養城養民他不會,不會做的事他也不瞎做,“現在劉範回來了,薑亮說他不想去麟州,就讓他去河北道吧,到那裡收整府道衙門官員。”
怎麼話題又轉到武鴉兒身上了?元吉忙道:“再說吧,先接連小君進來吧。”
李明樓從善如流不再想武鴉兒,微微笑:“許久不見他了。”
許久不見,連小君又變了模樣,冬日濛濛雪中他穿著白色的毛裘緩步而行,頭上帶著玉冠,鞋子上綴著寶石,見慣天下俊男美人的宮女們也驚然失聲。
李明樓親自在殿門前迎接,一如往日黑鬥篷遮蓋全身,包包手持黑傘遮擋風雪。
看到李明樓,連小君腳步加快,衣袍飛揚如仙鶴飛來。
李明樓先他一步開口:“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明明是她說做不好事就不用回來了,連小君深情的看著麵前看不到的臉,道:“我怎捨得不回來。”
李明樓笑了,帶著他一起走進宮殿,宮女們都在外邊,凝滯散去哄聲微亂。
“他與武都督誰美?”
“武都督不如他啊....”
不過宮女們冇有像外界俗民那樣就憑著一張臉認定楚國夫人更喜歡這個連小君,她們見多了假意,更懂什麼叫真情。
幾個宮女看向殿內,楚國夫人衣袍遮蓋層層與連小君對坐。
夫人,都不讓他看到她的臉。
而夫人在武都督麵前,連腳都赤露呢。
......
......
李明樓道:“一直很擔心你,兵荒馬亂的隻帶著幾千人在外邊。”
連小君看著在室內遮蓋層層的李明樓,不管從聲音還是從臉上都看不到擔心,他笑道:“夫人多慮了,這兵荒馬亂的,可不是誰都能有幾千兵馬做護衛,再加上夫人旗號,我在大夏橫著走都冇人敢惹。”
李明樓笑了,問:“我讓你做的事做的如何?”
連寒暄都不寒暄,連小君歎口氣:“夫人對我真狠心呢。”旋即又一笑,“這樣我更要討夫人歡心。”
他將鬥篷解下,拿出一本冊子,放到李明樓身前:“這裡麵有夫人想要的一切。”
李明樓伸手拿起,道:“是糧食嗎?我已經心心唸了許久了。”
她打開冊子,這是一個賬冊,寫了很多人的名字以及數目,但這數目不是購買的糧食,而是錢,某地某人貸了多少錢,某地某某人又貸了多少錢,數額一開始都很小,漸漸的越來越大......
這上麵寫的某人李明樓不認得,地名雖然不一樣,但李明樓不陌生,它們都屬於一個轄地,劍南道。
“夫人,劍南道數十產糧世家糧商大戶,皆在夫人手中,是生是死,皆由夫人定斷。”
連小君清潤如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明樓遍體生寒。
李明玉疏忽了,她也疏忽了,整個劍南道都疏忽了。
連小君進進出出買買賣賣,用了一年時間不是買下劍南道足夠的糧,而是握住了劍南道一半的糧食命脈。
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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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業有專攻。”李明樓道,武鴉兒的才乾是領兵打仗,養城養民他不會,不會做的事他也不瞎做,“現在劉範回來了,薑亮說他不想去麟州,就讓他去河北道吧,到那裡收整府道衙門官員。”
怎麼話題又轉到武鴉兒身上了?元吉忙道:“再說吧,先接連小君進來吧。”
李明樓從善如流不再想武鴉兒,微微笑:“許久不見他了。”
許久不見,連小君又變了模樣,冬日濛濛雪中他穿著白色的毛裘緩步而行,頭上帶著玉冠,鞋子上綴著寶石,見慣天下俊男美人的宮女們也驚然失聲。
李明樓親自在殿門前迎接,一如往日黑鬥篷遮蓋全身,包包手持黑傘遮擋風雪。
看到李明樓,連小君腳步加快,衣袍飛揚如仙鶴飛來。
李明樓先他一步開口:“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明明是她說做不好事就不用回來了,連小君深情的看著麵前看不到的臉,道:“我怎捨得不回來。”
李明樓笑了,帶著他一起走進宮殿,宮女們都在外邊,凝滯散去哄聲微亂。
“他與武都督誰美?”
“武都督不如他啊....”
不過宮女們冇有像外界俗民那樣就憑著一張臉認定楚國夫人更喜歡這個連小君,她們見多了假意,更懂什麼叫真情。
幾個宮女看向殿內,楚國夫人衣袍遮蓋層層與連小君對坐。
夫人,都不讓他看到她的臉。
而夫人在武都督麵前,連腳都赤露呢。
......
......
李明樓道:“一直很擔心你,兵荒馬亂的隻帶著幾千人在外邊。”
連小君看著在室內遮蓋層層的李明樓,不管從聲音還是從臉上都看不到擔心,他笑道:“夫人多慮了,這兵荒馬亂的,可不是誰都能有幾千兵馬做護衛,再加上夫人旗號,我在大夏橫著走都冇人敢惹。”
李明樓笑了,問:“我讓你做的事做的如何?”
連寒暄都不寒暄,連小君歎口氣:“夫人對我真狠心呢。”旋即又一笑,“這樣我更要討夫人歡心。”
他將鬥篷解下,拿出一本冊子,放到李明樓身前:“這裡麵有夫人想要的一切。”
李明樓伸手拿起,道:“是糧食嗎?我已經心心唸了許久了。”
她打開冊子,這是一個賬冊,寫了很多人的名字以及數目,但這數目不是購買的糧食,而是錢,某地某人貸了多少錢,某地某某人又貸了多少錢,數額一開始都很小,漸漸的越來越大......
這上麵寫的某人李明樓不認得,地名雖然不一樣,但李明樓不陌生,它們都屬於一個轄地,劍南道。
“夫人,劍南道數十產糧世家糧商大戶,皆在夫人手中,是生是死,皆由夫人定斷。”
連小君清潤如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明樓遍體生寒。
李明玉疏忽了,她也疏忽了,整個劍南道都疏忽了。
連小君進進出出買買賣賣,用了一年時間不是買下劍南道足夠的糧,而是握住了劍南道一半的糧食命脈。
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