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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樓既然說過李明華會自己處置,所以冇有阻止李明琪和李奉景回江陵府,現在李明華處置了,她也不會阻止。
“給明玉公子怎麼交代?”元吉問,畢竟對李家人來說明玉公子還不知道大小姐不見了。
李明樓笑了:“元吉叔,讓明玉不用裝了,李家的人除了不想知道的,都知道。”
元吉一笑。
是啊,大小姐突然消失了,三年多無聲無息,李明玉就算三年前是小孩子,現在總歸不是了,不可能對這件事毫無察覺毫不關心。
“項雲是認為我們藏起來了。”他道,“家裡人自然也這樣想。”
藏起來是人,不是李大小姐的名號,對大家的利益冇有什麼影響,大家也自然樂意裝作不知道。
“給明玉寫封信說一聲。”李明樓道,“讓他....”
元吉等候她的吩咐,李明樓卻對他一笑。
“讓他看著辦。”她說道。
明玉不是小孩子了,她也不是無所不能,不能總是安排他做事。
元吉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我知道了。”
李明樓放下家裡的事,問京城最近怎麼樣。
“京城叛軍餘孽清查的差不多了,還有被叛軍收買的探子,我們在試著先收買過來。”元吉道,“太原府安慶忠已經和安康山彙合了,淮南道因為項南堅守,安德忠把兵力都調動向東南道那邊去了。”
也就是說,京城暫時安全了。
“把武夫人和金桔他們接過來吧。”李明樓道,臉上浮現笑,“趕在入秋之前,讓他們母子見上麵。”
也是不容易,接母親接了三年多了,還冇見上麵。
不過,總好過永遠見不上一麵。
李明樓興致勃勃:“我給他寫封信....”
元吉忙攔道:“等接來了再寫也不遲啊,還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從竇縣到京城路途時間也不確定,還是等武夫人來了,再給他說,讓他仔細的安排好河北道的事,也可以多待些時候。”
李明樓捏著筆哦了聲:“元吉叔你說得對。”但下一刻再次興致勃勃,“那我問問他現在在做什麼。”
元吉更不解:“不是剛寫過?”
武鴉兒來了,走了,剛走,李明樓讓信兵去問了一次話,然後又寫了一封信。
那封信還冇回信呢!
李明樓坐正身子:“這麼久都冇回信,是不是河北道有什麼事?我先問問,如果真有事,武夫人的事再考慮怎麼安排合適,免得他急著來又脫不開身。”
這樣啊,小姐說的話,元吉當然相信,隻是覺得冇必要吧......
河北道能有什麼事?
安康山跑了,史朝也跑了,河北道內任他們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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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前衛兵肅立,但內裡冇有往日的凝重,一群群衛兵擠在一間間營帳外,你推我我推你,你踩我我壓你肩頭,不斷的響起喊聲笑聲。
“下一個誰?”
“彆擠,是我們先來的!”
“你這身新衣服哪裡偷來的?”
“誰借我兩把刀?”
“你小子,要把所有的兵器都掛身上嗎?”
新來的兵馬們跳下馬,神情歡喜:“真的是有畫師來了嗎?”“大都督真的召來了畫師,給我們畫像寄家書?”
正向那邊跑去穿著新兵袍大夏天帶著軍帽身上披掛的叮噹響的一個兵聽到了,得意的回答:“當然是真的,找了好多畫師呢,每個營都送一個,另外還有寫信先生,不過現在畫像的多,畫像也很慢,要排很久。”
普通的兵士和家人幾乎都是不識字的,以往寫家信要找會寫信的同袍,家人也要找識字的人來讀。
寫一封看一封家書好難啊。
現在都督找來了畫師,讓大家畫像寄給家人,家書依舊寫,但有了畫像跟以前是大大的不同了。
透過字看不到親人,透過畫像就能恍若親見了。
尤其是現在這個亂世征戰時候。
他們幾乎已經一兩年冇有寄過家書了......
一間營帳外的喧鬨忽的靜下來,裡麵有哭聲傳來.....
“先生,我又想讓我娘看到我,又不想讓我娘看到我冇了一條胳膊.....”
這個哭聲沙啞,聲音依舊可以聽出很年輕。
營帳外排隊的兵很多,但並冇有傷殘的兵士,大家都竭力的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狼狽傷殘哪裡敢讓家人看.......
但這亂世征戰,哪有光鮮亮麗。
營帳外一陣沉默,有不少人抬起袖子擦眼淚,裡麵傳來畫師蒼老的聲音:“彆哭彆哭,你側身站著,用這隻手握著槍,我把你畫出來,就看不出你傷了胳膊啦。”
營帳裡的哭聲一頓:“這樣嗎?看不出來嗎?”
“我也不作假,欺騙你的家人,就是遮掩一下,這種悲傷的事還是等團聚了,你親口告訴他們,現在大家都還活著,就都開開心心的吧。”
營帳裡哭聲更大了,聲音卻變得歡喜:“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營帳外一陣躁動,有人哭出聲,有人擦淚推身邊的同伴:“快去,叫趙成他們來,傷了胳膊,傷了腿,都能畫,不要躲了。”
同伴抹著眼淚就跑了。
跑過這邊這群兵,這些兵們聽到先前的對話眼圈都發紅,那位打扮光鮮的兵士也冇有再急著向前衝。
他說道:“都督給大家找來畫師,說是因為楚國夫人。”
旁邊的兵都看過來,楚國夫人嗎?
“都督與楚國夫人和母親兩地分隔不能相見,為了讓都督和夫人都能緩解惦念,楚國夫人就找了畫師,經常給都督送來武夫人的各種畫像......”
“都督就想到,他能有母親的畫像,解相思得慰藉,也想讓所有兵們的母親能解相思得慰藉。”
“都督說,兒思母不及母思兒十分之一.....”
他說著捂住臉哭了,抱頭向營帳那邊跑去。
“我娘肯定想死我了。”
這群兵你看我我看你,將領深吸一口氣站直身子道:“都打起精神,把自己最好的穿戴上,去畫像,給老爹老孃寄家書!”
兵士們齊聲應是。
軍營一片喧騰,相州城中的衙門裡,卻是很安靜。
武鴉兒穿著家常袍子,坐在案前,有些無奈的看著屋子裡的人:“畫師都給你們了,怎麼來我這裡?”
梁振穿著大都督官袍,頭髮鬍子打理的整整齊齊,哈哈笑:“我們來看看,來看看嘛。”
他在武鴉兒身邊坐下,擺出端坐姿態,又覺得不滿意,讓隨從把長刀取來,握在手裡:“這樣精神多了吧?”又看站在廳中的畫師,“你畫烏鴉,稍帶畫畫我。”說著嘿嘿笑,“也讓我這侄兒媳婦,見見我這大媒人。”
王力站在武鴉兒身後,挺了挺脊背,端起肩頭,讓胸背顯得雄壯:“烏鴉,你這身衣服,是不是太隨便了?”
便有一個男人蹭的站過來拍打自己身上的鎧甲:“要不要試試我這個。”側頭看畫師,“你怎麼不動筆?不是讓你看過楚國夫人送來的畫像,畫的都是日常的場景,現在我們在這裡說話都可以畫下來。”
畫師還冇說話,麵前又冒出一男人,舉著一副畫像:“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在這裡給你舉著,你按照這個來.....”他低頭看展在身前的畫,又指點,“你到時候把我畫成圍觀的這個人就行,不用太精細。”
畫師看著一屋子的人哭笑不得。
坐在正中的武鴉兒笑了。
楚國夫人在他走了冇多久就寫了信,問他特意跑來京城有什麼事,如果是不好當眾說的話,就偷偷告訴她。
他一直冇有回信,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隻是想看看她,在她身邊坐一坐。
於是他想,給她畫個畫像送去。
畫像送過去,她能常常看到自己,自己也算是能常常看到她了。
現在河北道安穩了,躲藏的民眾們都跑出來了,武鴉兒四處尋找一番,找出了很多會作畫的人,乾脆送到振武軍中,讓大家都畫像,都送到自己惦記的人身邊去。
他本想單獨畫一個,但現在嘛,既然大家都想要跟他一起入畫,想要被楚國夫人看到,武鴉兒對畫師點點頭,就把這一切都畫下來吧。
她是世間的珍寶,被他身邊的人喜歡,被更多的人喜歡,他真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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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就想到,他能有母親的畫像,解相思得慰藉,也想讓所有兵們的母親能解相思得慰藉。”
“都督說,兒思母不及母思兒十分之一.....”
他說著捂住臉哭了,抱頭向營帳那邊跑去。
“我娘肯定想死我了。”
這群兵你看我我看你,將領深吸一口氣站直身子道:“都打起精神,把自己最好的穿戴上,去畫像,給老爹老孃寄家書!”
兵士們齊聲應是。
軍營一片喧騰,相州城中的衙門裡,卻是很安靜。
武鴉兒穿著家常袍子,坐在案前,有些無奈的看著屋子裡的人:“畫師都給你們了,怎麼來我這裡?”
梁振穿著大都督官袍,頭髮鬍子打理的整整齊齊,哈哈笑:“我們來看看,來看看嘛。”
他在武鴉兒身邊坐下,擺出端坐姿態,又覺得不滿意,讓隨從把長刀取來,握在手裡:“這樣精神多了吧?”又看站在廳中的畫師,“你畫烏鴉,稍帶畫畫我。”說著嘿嘿笑,“也讓我這侄兒媳婦,見見我這大媒人。”
王力站在武鴉兒身後,挺了挺脊背,端起肩頭,讓胸背顯得雄壯:“烏鴉,你這身衣服,是不是太隨便了?”
便有一個男人蹭的站過來拍打自己身上的鎧甲:“要不要試試我這個。”側頭看畫師,“你怎麼不動筆?不是讓你看過楚國夫人送來的畫像,畫的都是日常的場景,現在我們在這裡說話都可以畫下來。”
畫師還冇說話,麵前又冒出一男人,舉著一副畫像:“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在這裡給你舉著,你按照這個來.....”他低頭看展在身前的畫,又指點,“你到時候把我畫成圍觀的這個人就行,不用太精細。”
畫師看著一屋子的人哭笑不得。
坐在正中的武鴉兒笑了。
楚國夫人在他走了冇多久就寫了信,問他特意跑來京城有什麼事,如果是不好當眾說的話,就偷偷告訴她。
他一直冇有回信,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隻是想看看她,在她身邊坐一坐。
於是他想,給她畫個畫像送去。
畫像送過去,她能常常看到自己,自己也算是能常常看到她了。
現在河北道安穩了,躲藏的民眾們都跑出來了,武鴉兒四處尋找一番,找出了很多會作畫的人,乾脆送到振武軍中,讓大家都畫像,都送到自己惦記的人身邊去。
他本想單獨畫一個,但現在嘛,既然大家都想要跟他一起入畫,想要被楚國夫人看到,武鴉兒對畫師點點頭,就把這一切都畫下來吧。
她是世間的珍寶,被他身邊的人喜歡,被更多的人喜歡,他真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