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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樓聽這個這個名字有些感歎。
中厚這個名字她現在當然不陌生,但對前世的她來說是陌生的。
她是記得當初父親過世後,往京城派了一批人,方便關注朝堂動向,後來項雲開始運作李明玉請都督封爵的事,京城的人就自然被項雲所用,再後來她就再冇聽到這些人的訊息。
“你慢點吃。”
“想撐死啊?”
說話聲打斷了李明樓的出神,她看向這個男人,方二給他處理傷口,大鬍子剃了,臉上的血被擦去,傷疤更明顯。
他叫中厚,是父親當年收養的孤兒中最大的一個,跟薑名薑暗差不多年紀,被收養的時候已經不能算是兒了,但他堅持要按照中字排名,要在這群孤兒裡當老大.....
但這些孤兒們桀驁不馴,對他隻喊老厚,冇人當他是老大。
方二給他處理傷口,又是水洗又是撒藥,舊血衝去新血流出來,劇痛讓中厚整個人都在發抖,但這並冇有妨礙他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東西吃,作為管家的薑暗給中厚送來了補血養氣的肉粥,中厚嫌粥不過癮,隻抓著肋肉條啃,骨頭都差點塞進去嘴裡咬碎.....
“怎麼混的都要餓死了。”薑名在一旁搖頭,話說的雖然有些嘲諷,但臉色滿是心疼。
自從安康山進京後,他們的聯絡幾乎都斷了,那間宅院裡就算留了錢糧,也不夠他們這麼久的吃喝,更何況為了潛藏錢糧也不能隨便用。
中厚這些人在京城裡雖然不用征戰,但活的比他們不少凶險。
他們不僅活下來,還在京城繁衍砸釘子打洞.....
“主要是更夫,更夫有十三人,到時候能打開一個城門。”
中厚一邊忍受疼痛治傷一邊吃東西一邊講述京城的事。
“...阿喜每隔三日能出城,但形勢越來越嚴峻他就不能出城了。”
“....老歪和九兒在輔兵營,其實也就是抓來的壯丁流民,負責挖溝壕,真打起來的時候還要被驅趕著衝陣填壕.....他們是在城外的,到時候可以燒叛軍的營陣,也可以協助衝城.....”
“....京城裡的佈防圖我記下來了,是這樣的.....”
李明樓等人認真的聽著,其中有些訊息前一段零散送出來過,但傳達艱難說的不詳細,開始攻打京城後,京城內叛軍的動向又有很大變化.....
中厚已經幾天幾夜冇有閉眼,再加上帶著人趁著挖壕溝的時候逃跑廝殺受傷,到現在精神已經疲憊到極點,但他還是不停的說,元吉有心打斷他,李明樓對他搖搖頭,認真的聽中厚說話,間或詢問,哪怕是早已經知道的,跟如今局勢眼下攻打京城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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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攻城還要再等一等。”李明樓指著輿圖給中厚解釋,“現在我們距離京城還是很遠,城門打開的話,極有可能無法殺進去,你們在城中的佈局就會變成一場空。”
中厚點點頭。
“不過知道你們都做好準備了,我們必須儘快攻城。”李明樓道,“我們先做出長期圍城的假象,然後準備一支先鋒營,儘可能的殺過叛軍的防線,接近城門。”
中厚滿麵紅光大聲道:“大小姐,這支先鋒營必須有我。”
李明樓道:“當然必須有你,還有誰比你更熟悉京城的路和兵馬佈局呢?”
中厚哈哈大笑。
“好,你現在好好歇息養足精神。”李明樓道,“然後率兵一舉殺入京城。”
中厚爬起來單膝跪地大聲應是,是聲未落人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元吉等人都嚇了一跳,在一旁靜候的大夫們急忙上前檢視。
“冇事,他力竭昏睡了。”一個大夫說道。
另一個大夫笑道:“厚大人裡外都耗空了,氣血虧損不易入眠,大小姐引著他說話,耗儘力氣,讓他心事都傾訴出來,再無掛念,氣血也就順了,一下子昏睡過去不用再用藥了。”
營帳裡響起了中厚的鼾聲。
元吉搖搖頭:“送他去好好歇息吧。”
中厚被兵士們抬下去,薑名撚鬚道:“有城中這些助力,京城唾手可得。”
李明樓點頭:“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在,我也不敢動京城的心思,城門能從內打開,就能減少很多傷亡,我們的,以及京城民眾。”
就像當初的揚州城,營帳裡的人都露出微笑。
“這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薑暗道,“當初隻是因為大都督過世,想盯著朝廷,能夠及時傳達訊息啊送禮什麼的,冇想到能有今日這般大用。”
“這是大小姐有先見之明。”薑名糾正道,“當初先帝駕崩,朝廷西遷,你們還想讓中厚他們都撤出來,是大小姐讓他們留在京城不動的。”
李明樓笑了笑,這稱讚她接受,她的確是有先見之明,既然有先見之明,就不要浪費辜負。
“攻城戰要準備好,要一舉成功。”她說道,“四麵都有兵馬在幫我們,我們要加快速度,我們如果失敗了,大家都會跟著一潰千裡。”
北邊有振武軍引困安康山,東邊有項南帶著白袍軍以及淮南道留守的軍民阻擋安德忠,劍南道兵馬在宣武道迎戰安守忠,另有江南道也在奮力守住防線,他們這一戰關係的不止是京城,一勝則大家同生,一敗則大家共死。
元吉方二等人肅穆應聲是。
他們退了出去,營帳裡隻剩下李明樓一人,她看向輿圖,伸手撫了撫河北道一片,那邊的戰事最激烈,連訊息都斷絕了。
這一次打京城是因為她有先見之明,但如果冇有武鴉兒把安康山引走,她就算有先見之明又能如何。
不過,武鴉兒不會有事,他的命可不是死在現在,他距離死還有兩年多呢。
命運真的很強大,你看,項雲就受傷了,傷的那麼重,但恰好明玉支援帶著季良,季良將項雲救活了,一切都像上一世那樣,不同的是先見之明讓她提前把季良收攏到劍南道。
所以項雲不到死的時候,他就死不了,武鴉兒也肯定死不了。
李明樓點點頭神情放鬆,但放在輿圖上的手卻挪不開,轉啊轉啊轉一圈又一圈......
......
......
中厚足足睡了兩天,醒來的時候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營帳外看落日餘暉籠罩營地,炊煙裊裊,香氣襲人,營地裡不時響起說笑聲。
“一進京城界,大小姐就下令先搶占有糧草的地方。”中五走來在他身邊蹲下,嚼著一塊蒸餅說道,“除了我們自己吃喝,多數用於救濟四周的流民村民,招收了很多勞力,挖溝壘營,一層層推進。”
中厚環視營地感歎道:“大小姐不愧是大都督的女兒,有勇有謀有膽有識,早就聽說淮南道振武軍勇猛,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掛著振武軍的名頭,親眼見到了才知道是真的勇猛。”
中五撇嘴:“也不想想是誰練出的兵。”
“是大小姐親手練出來的兵馬啊,大小姐今年才十六七歲。”中厚道,激動的雙眼放光,他也早聽說楚國夫人多麼厲害,但也以為是多少因為武鴉兒的名頭,親眼見了才知道......
他找不出什麼詞彙來描述,想來想去,還是最廣為流傳的描述最貼切。
“真是神仙一般。”
中五神情得意,又故作淡然擺擺手:“老厚你這就不懂了,大小姐一直都是這樣啦,要不然為什麼大都督給起名叫仙兒,還住在那麼高的高樓上。”
中厚肩頭一頂將他撞的坐在地上:“你小子,叫哥哥,又跟我炫耀呢,還小八部將,跟著大小姐征戰看把你得意的。”
中五坐在地上哈哈笑。
中厚站起來,活動了下依舊痠疼的身子,道:“先鋒營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就等老厚你領路了。”中五一笑,站起來又拉住中厚叮囑,“人前注意該稱呼,彆喊大小姐。”
......
......
大營裡站滿了將官,多數都是陌生麵孔,有的身上還帶著風霜,顯然是從其他地方趕來的,看到中厚進來,他們也都投來好奇的視線。
“這是京城裡我們的人,五大將的兄長,中厚。”李明樓簡答介紹。
將官們便與中厚見禮,中厚又將京城裡的人手安排講了一遍,聽的諸將驚訝激動,冇想到楚國夫人已經在京城安排了人手,能打開城門,能燒了城外守軍的營地......
此戰比他們想象中容易多了,頓時人人爭相表示願領兵為先鋒。
元吉選定一支兵馬,再將大戰戰略佈置一一說詳細,誰負責正麵,誰圍兩翼,誰佯攻,誰主攻,誰包抄,然後中厚講了京城外叛軍的佈防,另進城後怎麼行事,一時間營帳裡戰意昂揚。
夜色籠罩了兵營,火把和天上的星光交相輝映璀璨,李明樓看著領命備戰的將官們,發下軍令。
“結陣出兵,直取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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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項雲不到死的時候,他就死不了,武鴉兒也肯定死不了。
李明樓點點頭神情放鬆,但放在輿圖上的手卻挪不開,轉啊轉啊轉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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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厚足足睡了兩天,醒來的時候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營帳外看落日餘暉籠罩營地,炊煙裊裊,香氣襲人,營地裡不時響起說笑聲。
“一進京城界,大小姐就下令先搶占有糧草的地方。”中五走來在他身邊蹲下,嚼著一塊蒸餅說道,“除了我們自己吃喝,多數用於救濟四周的流民村民,招收了很多勞力,挖溝壘營,一層層推進。”
中厚環視營地感歎道:“大小姐不愧是大都督的女兒,有勇有謀有膽有識,早就聽說淮南道振武軍勇猛,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掛著振武軍的名頭,親眼見到了才知道是真的勇猛。”
中五撇嘴:“也不想想是誰練出的兵。”
“是大小姐親手練出來的兵馬啊,大小姐今年才十六七歲。”中厚道,激動的雙眼放光,他也早聽說楚國夫人多麼厲害,但也以為是多少因為武鴉兒的名頭,親眼見了才知道......
他找不出什麼詞彙來描述,想來想去,還是最廣為流傳的描述最貼切。
“真是神仙一般。”
中五神情得意,又故作淡然擺擺手:“老厚你這就不懂了,大小姐一直都是這樣啦,要不然為什麼大都督給起名叫仙兒,還住在那麼高的高樓上。”
中厚肩頭一頂將他撞的坐在地上:“你小子,叫哥哥,又跟我炫耀呢,還小八部將,跟著大小姐征戰看把你得意的。”
中五坐在地上哈哈笑。
中厚站起來,活動了下依舊痠疼的身子,道:“先鋒營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就等老厚你領路了。”中五一笑,站起來又拉住中厚叮囑,“人前注意該稱呼,彆喊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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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營裡站滿了將官,多數都是陌生麵孔,有的身上還帶著風霜,顯然是從其他地方趕來的,看到中厚進來,他們也都投來好奇的視線。
“這是京城裡我們的人,五大將的兄長,中厚。”李明樓簡答介紹。
將官們便與中厚見禮,中厚又將京城裡的人手安排講了一遍,聽的諸將驚訝激動,冇想到楚國夫人已經在京城安排了人手,能打開城門,能燒了城外守軍的營地......
此戰比他們想象中容易多了,頓時人人爭相表示願領兵為先鋒。
元吉選定一支兵馬,再將大戰戰略佈置一一說詳細,誰負責正麵,誰圍兩翼,誰佯攻,誰主攻,誰包抄,然後中厚講了京城外叛軍的佈防,另進城後怎麼行事,一時間營帳裡戰意昂揚。
夜色籠罩了兵營,火把和天上的星光交相輝映璀璨,李明樓看著領命備戰的將官們,發下軍令。
“結陣出兵,直取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