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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亮不知道該說什麼。

每次在楚國夫人身邊的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個口拙愚笨的人,舌燦蓮花在夫人這裡不存在。

都督讓夫人去支援麟州,對都督來說這是合情合理的安排。

夫人去支援麟州,就算都督不安排,對夫人來說也是理所當然的責任。

但夫人現在說,她不去支援麟州,拒絕了都督,還可以說是夫妻家事再商議,那置朝廷危急與不顧,怎麼說?

那就隻能把惡名栽到男人身上了,薑亮將另一根鬍鬚揪下來:“夫人明智,我們也要學都督防止安康山偷襲,不能動啊,否則豈不是讓安康山一箭三雕了?大夏損失大了。”

李明樓哈哈笑了,笑的又有些無奈:“你真是怎麼說都有理,從來不覺得我做得不對。”

薑亮道:“各為其主,哪有什麼對不對,往大了說,安康山對不對?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李明樓看他道:“你可真敢想,要論叛賊對錯。”

敢不敢想,其實是要看追隨的主子,楚國夫人連麟州朝廷生死存亡都敢不想,他這個門客當然就敢想一想叛賊的對錯,當然,點到為止,話不用都說出來,薑亮撚鬚一笑冇有說話。

李明樓也冇有再說什麼,上一世這些人在她身邊,心並不在,這一世,這些人身心都聚攏在她這裡,他們魚龍混雜良莠不分善惡不明,本性她不能左右,做事結果善惡,就要看她自己的掌控了。

“薑先生你想錯了。”她解釋道,“我不支援麟州不是貪生怕死,更不是為了儲存實力。”

她說到這裡,薑亮看到這個姑娘星辰般的雙眼裡笑意璀璨。

“我是要京城。”

......

......

一個瘦小的信兵從府城奔出來到軍營斥候集結所在。

這邊一個將官直接問:“去哪裡?”

信兵拿出一支令箭:“山南道。”

將官點頭,轉身吩咐:“兩隊。”

斥候營裡便有兩隊二十人並四十匹馬出列,那信兵混入其中與之疾馳而去。

這邊人馬纔去,又有兵馬奔來,除了信兵還多了幾個兵將,斥候營的將官對這些兵將也不陌生,抬手施禮:“王大將。”

王力回禮。

不用他開口,斥候將官已經點了一隊斥候攜馬匹集結:“王大將一路順利。”

他的態度這麼好,王力卻不滿意,看著列隊的十個斥候,皺眉道:“先前過去一隊信兵有二十人四十匹馬呢,是去哪裡?難道還有比相州更遠的地方?怎麼隻給我十人?”

斥候將官笑道:“遠倒是冇有相州遠,是山南道,韓大人是朝廷命官,朝廷事大要慎重些。”

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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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心裡大怒,什麼朝廷事大慎重,是對那個韓旭慎重吧?但他深呼吸了幾口,想著武鴉兒的叮囑,要記得楚國夫人是什麼人。

楚國夫人不是武鴉兒的妻子。

而且這次還是來求她幫忙的,雖然讓她去支援麟州也是對她自己有利,但她要是不去也可以,甚至還可以栽贓到武鴉兒身上......

這次是他們來求人,求人就要低頭,隻要她出兵出力,她更看重哪個男人,他不在意。

王力深吸幾口氣,視線落在斥候們的馬匹上,馬匹上除了配備齊全的刀槍劍戟行路裝備,還有滿滿的褡褳,連備用馬上都有,吃的是足夠的!

王力舒展了眉眼:“我這邊也不需要那麼多人,人少了趕路也快。”

他翻身上馬,催馬要行又停下,做出活動身骨的姿態在馬背上看向軍營,軍營裡兵將奔走馬匹嘶鳴有些混亂。

斥候將官看出他的心思,道:“府道這邊的軍營有一萬兵馬集結,另外光州府大營,安州府大營也在調兵。”

王力道:“那至少也有五萬兵馬吧。”

斥候將官冇有否認也冇有承認,隻道:“差不多吧。”

王力也不細問,行軍打仗楚國夫人不是生手,又是個貪心的大賊,既然決定出手就勢在必得。

“厲害厲害。”他打個哈哈恭維,“夫人家大業大。”

斥候將官哈哈一笑回禮:“夫人的家業不就是都督的嘛。”

王力問:“相州遠,給一人再多一匹馬吧?”

斥候將官搖頭:“那真冇有多餘的了。”

王力嗬嗬兩聲一拍馬疾馳而去,身後負責護送的斥候信兵跟上。

除了王力自己和看到的兩批人馬,今天的斥候營還送走了三批,加起來已經五批信兵離開淮南道。

當初楚國夫人遇險的時候,也冇有一日如此頻繁發信,但斥候將官還站在營口看著前方,在他身後的斥候們亦是牽著馬待命,意味著還有信要送。

......

......

“但我不會不管麟州,我給韓旭韓大人寫了信,請劍南道替我出手截殺叛軍。”李明樓對薑亮仔細的講。

薑亮認真的聽,眉頭一直冇有放下來:“韓旭不是要將劍南道派去麟州守城嗎?韓旭這個人是個狠心人啊,在朝廷大事麵前,彆說夫人的深情,連父母他都能捨棄。”

說到這裡有些慚愧。

“我就是有天大的才情,在這件事上也攔不住這個儒臣。”

“我也從冇指望過他的深情。”李明樓輕歎一口氣,“他在騙我我在騙他,說到底我們都是在騙世人,然後各取所需,真到了利益相關的時候,大家自然各自顧自己。”

薑亮道:“夫人看得明白就好。”

李明樓道:“所以,除了給他,我還直接給劍南道都督寫了一封信。”

薑亮眼睛一亮,原先跟韓旭來往一多半就是為了劍南道,現在夫人直接越過韓旭跟劍南道那位小都督談一談了。

“夫人做得對,夫人跟小都督也不算陌生人了。”他撫掌道,“連公子跟小都督是親戚,你來我往夫人跟那位李小都督也算是親戚了。”

說到這裡眼珠轉了轉,壓低聲。

“要不,讓我也再給這位小都督寫封信?”

那位小都督多大了?封爵的時候十歲,現在差不多十三歲了,正是情竇初開......

李明樓愕然,哈哈笑了:“大事大利當前突然談感情是不行的,太晚了。”

是啊,跟韓旭那點感情也是你來我往好幾封信才談出的,薑亮笑道:“不是晚了,是太早了,冇事,這次先不談。”

以後慢慢來。

李明樓笑了笑冇有再糾正他。

“對於劍南道來說,麟州前方有項雲,他們再去也不過是給項雲做嫁衣。”她接著道,“真正要出功勞,就要出其不意,截殺叛軍是最合適他們的選擇。”

薑亮點點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這個劍南道熟悉又陌生,存在又不存在一般。

“亂世三年了,劍南道也該走到世人麵前了。”他說道。

李明樓對他的話露出真心的笑容,是的,劍南道該走出來了,比上一世多韜光養晦了三年,不是項雲扶持的劍南道,一走出來就是李明玉的劍南道。

“夫人。”薑亮收回遐思,他還是更關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前途,“攻打京城,可是比麟州援助要難得多的事,也不是一己之力能做到的,咱們的助手夠嗎?”

李明樓道:“這些天我們一直在研討商議推演此事,結論是,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勝算最大的機會。”

“我知道,一個機會是叛軍跟麟州亂鬥。”薑亮道,扳著手指,想到自己進門時李明樓說的給都督的信,“另一個機會都督襲擊京城,這樣夫人能與都督前後夾擊,但是。”

他將兩根手指按下。

“夫人可以趁著京城叛軍襲擊麟州而出手,那叛軍也可以趁夫人襲擊京城而出手,夫人,安德忠還在身後呢。”

“江南道自顧不暇,沂州那邊也離不開人,就算全部兵力壓上,也最多擋安德忠片刻。”

“夫人前方有都督相助,後方有誰可護?”

李明樓看著他:“所以請先生回來了。”

薑亮眨眨眼,猜到了但又不太敢確定。

李明樓將桌上的紙筆推過來,自己說出名字:“項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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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

薑亮道:“夫人看得明白就好。”

李明樓道:“所以,除了給他,我還直接給劍南道都督寫了一封信。”

薑亮眼睛一亮,原先跟韓旭來往一多半就是為了劍南道,現在夫人直接越過韓旭跟劍南道那位小都督談一談了。

“夫人做得對,夫人跟小都督也不算陌生人了。”他撫掌道,“連公子跟小都督是親戚,你來我往夫人跟那位李小都督也算是親戚了。”

說到這裡眼珠轉了轉,壓低聲。

“要不,讓我也再給這位小都督寫封信?”

那位小都督多大了?封爵的時候十歲,現在差不多十三歲了,正是情竇初開......

李明樓愕然,哈哈笑了:“大事大利當前突然談感情是不行的,太晚了。”

是啊,跟韓旭那點感情也是你來我往好幾封信才談出的,薑亮笑道:“不是晚了,是太早了,冇事,這次先不談。”

以後慢慢來。

李明樓笑了笑冇有再糾正他。

“對於劍南道來說,麟州前方有項雲,他們再去也不過是給項雲做嫁衣。”她接著道,“真正要出功勞,就要出其不意,截殺叛軍是最合適他們的選擇。”

薑亮點點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這個劍南道熟悉又陌生,存在又不存在一般。

“亂世三年了,劍南道也該走到世人麵前了。”他說道。

李明樓對他的話露出真心的笑容,是的,劍南道該走出來了,比上一世多韜光養晦了三年,不是項雲扶持的劍南道,一走出來就是李明玉的劍南道。

“夫人。”薑亮收回遐思,他還是更關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前途,“攻打京城,可是比麟州援助要難得多的事,也不是一己之力能做到的,咱們的助手夠嗎?”

李明樓道:“這些天我們一直在研討商議推演此事,結論是,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勝算最大的機會。”

“我知道,一個機會是叛軍跟麟州亂鬥。”薑亮道,扳著手指,想到自己進門時李明樓說的給都督的信,“另一個機會都督襲擊京城,這樣夫人能與都督前後夾擊,但是。”

他將兩根手指按下。

“夫人可以趁著京城叛軍襲擊麟州而出手,那叛軍也可以趁夫人襲擊京城而出手,夫人,安德忠還在身後呢。”

“江南道自顧不暇,沂州那邊也離不開人,就算全部兵力壓上,也最多擋安德忠片刻。”

“夫人前方有都督相助,後方有誰可護?”

李明樓看著他:“所以請先生回來了。”

薑亮眨眨眼,猜到了但又不太敢確定。

李明樓將桌上的紙筆推過來,自己說出名字:“項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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