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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虯髯知道這次刺殺他本來是要死的,然後有人救了他。

他奔逃的時候並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誰,猜測是楚國夫人安排的人。

當他突然被抓住的時候,他又認為這一切是項雲的陰謀,人前放走他,人後抓住他逼問誘惑。

他那時候是決定要死的。

這些人手段極其利索狠辣,不給他當場服毒自儘的機會,但他如果想死是冇有人能阻止的。

直到一盆花擺出來,那個男人走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男人一直在追著你跟蹤你。”李明華在湖邊的石頭上坐下,看著扯柳枝的向虯髯,“然後在你遇險的時候,救了你?”

向虯髯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當然冇有跟李明華說自己為什麼遇險,但他可以肯定,那個男人一定知道自己在刺殺項雲。

那個男人不是一般人,從他隨隨便便搬出那麼多名貴的花,從他身邊的壯童能行雲流水的抓住他,從他穿著打扮,從他白嫩的臉,塗了脂粉的眼......

這種人不是不問世事的販夫走卒,他肯定知道項雲,知道刺殺項雲意味著什麼。

但他竟然冇有聲張,而且在最危急的時候,出手攪亂救了自己。

“那我覺得他對你無害。”李明華道,“你應該跟他好好的談一談。”

向虯髯嗤聲:“你想錯了,這種人可不是真為了救我。”

李明華哦了聲:“那他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抓住我,然後當著我的麵掐下很多花,讓我心痛,以報複我。”向虯髯雙手在身前做出摧花狀,咬牙切齒冷笑:“這種人我最清楚了,就是有病,花癡病!”

李明華看著他道:“我看你也是有病。”

.......

.......

有病的向虯髯說對牛彈琴甩袖走了,李明華不管他,至於向虯髯去做什麼遇的險是什麼,他不說,她當然也不問,他們本來就不熟。

他受了傷知道回這裡來,就隨他去。

土蝗在這裡已經很熟了,找大夫,遮掩向虯髯的身份,他們兩個很熟的人自會做的很熟練。

李明華在李奉安的院子外坐了半日,婢女們遠遠的不敢打擾,猜測明華小姐還沉浸在連小君的琴聲裡,誰能不沉浸呢?那麼美的人.....

那麼美的人,要去劍南道做生意,所以纔來拜訪久仰的李奉安。

連小君進門就說明瞭來意,他打算四處做生意,劍南道物產豐饒,他準備去試試運氣,所以特意經過江陵府來拜訪李氏。

但他並冇有說會去拜訪李明玉。

李明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李明玉,一是因為楚國夫人的名帖,二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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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來拜訪李氏。

但他並冇有說會去拜訪李明玉。

李明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李明玉,一是因為楚國夫人的名帖,二是因為他姓連。

連,李明華在紙上寫下這個字,這個字在李家熟悉又陌生,存在又不存在.

連是李奉安妻子、李明樓李明玉母親、她大伯母的姓氏。

那個美貌的女子因為深得李奉安喜愛而被李老太太不喜愛,李奉安不讓妻子受委屈,所以不講侍奉親長的規矩,一直帶在身邊。

連氏做為李家的長媳,對李家人來說遠在天邊,再後來美人人間留不住,連氏的家人又跟李奉安鬨翻了,李奉安把連家合族趕出了巴蜀,可以說抄家滅族之舉,曾經的姻親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時候她還小,這些都不知道,是零零碎碎聽彆人講。

李老夫人不許李家的其他人提及連氏。

“那是個壞人,一家子一族都是壞人,想要害我大兒,害我們李氏。”她擺著手常常跟大家說,“我不想提他們,彆讓我聽到你們提這個姓氏。”

有十年李家冇有姓連的人登門了吧。

這個連小君自稱是商周人,不知道跟大伯母的連氏有冇有關係。

當時在城門,車簾掀起,車內的人對她一笑......

李明華握著筆出神,她當時就失神了,好像當初見到大伯母的感覺。

她其實記不清大伯母的樣子了,年紀小,大伯母也不常在家......

認真想一想她其實連李明樓長什麼樣都記不得了。

她們太美了,美到讓人隻記得美,記不住她們的樣子,她們就是美本身。

如果這個美人真是連氏一族的,那來意就不那麼美了,李明華不是小孩子了,李奉安不在了,亂世征戰,一個曾經的有仇的親戚笑眯眯的出現,可不是為了一笑泯恩仇的。

尤其是這個美人還攀上了楚國夫人。

李明華捏了捏筆,這件事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隻能告訴明玉,明玉雖然是個比她還小的孩子,但明玉身邊有扶助他的大人。

李明華深吸一口氣,低頭提筆寫信。

給李明玉的信送出去後,李明華思索一下,給楚國夫人也回了封信,先是感謝她對自己的建議,已經按照她說的做了,果然世族和農戶流民都安定了很多,再寫了見到了連小君,邀請他來家住一晚。

“連公子說對我大伯父久仰,今日有幸拜訪舊居。”李明華提筆寫,“也是緣分,連公子的姓氏對我大伯父,對我們李家來說,也很親切。”

她寫到這裡便不再多說,點到為止,以楚國夫人的聰慧,自然會去查為什麼親切。

如果楚國夫人已經查過了呢?李明華的握著筆停下來,如果這個連小君真的是連氏一族,如果楚國夫人真的知道這件事,她還是把連小君放出來......

想到這些如果,李明華的心如秤砣一般掉下去,壓的她喘不上去,她抬頭看窗外,快要入夏了,滿園凝翠花紅美景......

人間並不是如美景這麼美啊。

.......

.......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一大早薑亮就在李明樓的屋子裡大喊,看著李明華的信,臉上的溝壑擠在一起。

“失誤啊失誤,這個連小君竟然跟劍南道李氏有仇。”

說到這裡他又抱著一絲希望看李明樓。

“夫人,連公子的連跟李氏說的連不是一個連吧?”

李明樓正在梳頭,用手指點胭脂在嘴上,帶著初醒的慵懶點頭:“是一個連呢。”

薑亮看著嬌美晨妝的女孩子,心裡想的是那個同樣美的連小君,美人果然都狠心啊。

楚國夫人在救韓旭的時候就盯上了劍南道,連小君對夫人掏心挖肺,抱住了大腿,立刻轉身去撲咬曾經動不得的仇人。

赤裸裸的,甚至都不在李氏麵前掩飾,還跑去李奉安舊宅和家人麵前彈琴,無疑是在李奉安的墳頭唱歌跳舞了。

“明華小姐是很聰明的。”李明樓對薑亮一笑,“在試探警惕我了,你幫我哄哄她。”

薑亮低頭看信,心裡輕歎,滿紙都能看出這姑娘心裡的沉甸甸,一手家人一手愛人的左右為難啊。

他抬起頭,神情振奮凝重:“夫人放心,我一定安撫好明華小姐。”

那麼多浪蕩子能引誘女子們拋家舍業,難道他薑亮還不如一個浪蕩子麼!

元吉站在門口看薑亮的背影,李明樓梳完頭,插了兩把髮梳,披上一件白紗衣走出來,聽院子裡響起細碎的蟬鳴,天越來越熱了。

“元吉叔看什麼?”李明樓問。

元吉收回視線道:“我看薑亮左邊臉狠狠的右邊臉又盪漾,好奇怪,不知道他想什麼呢。”

想怎麼引誘李明華拋棄李明玉跟她私奔呢,李明樓笑。

元吉搖搖頭,把胡鬨還當正經事了。

“小姐。”他凝重神情,說真正的正經事,“項雲收複了澄州。”

又立功了啊,李明樓看著院落,這個項雲也太厲害了,她都有些不好指責老天偏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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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切。”

她寫到這裡便不再多說,點到為止,以楚國夫人的聰慧,自然會去查為什麼親切。

如果楚國夫人已經查過了呢?李明華的握著筆停下來,如果這個連小君真的是連氏一族,如果楚國夫人真的知道這件事,她還是把連小君放出來......

想到這些如果,李明華的心如秤砣一般掉下去,壓的她喘不上去,她抬頭看窗外,快要入夏了,滿園凝翠花紅美景......

人間並不是如美景這麼美啊。

.......

.......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一大早薑亮就在李明樓的屋子裡大喊,看著李明華的信,臉上的溝壑擠在一起。

“失誤啊失誤,這個連小君竟然跟劍南道李氏有仇。”

說到這裡他又抱著一絲希望看李明樓。

“夫人,連公子的連跟李氏說的連不是一個連吧?”

李明樓正在梳頭,用手指點胭脂在嘴上,帶著初醒的慵懶點頭:“是一個連呢。”

薑亮看著嬌美晨妝的女孩子,心裡想的是那個同樣美的連小君,美人果然都狠心啊。

楚國夫人在救韓旭的時候就盯上了劍南道,連小君對夫人掏心挖肺,抱住了大腿,立刻轉身去撲咬曾經動不得的仇人。

赤裸裸的,甚至都不在李氏麵前掩飾,還跑去李奉安舊宅和家人麵前彈琴,無疑是在李奉安的墳頭唱歌跳舞了。

“明華小姐是很聰明的。”李明樓對薑亮一笑,“在試探警惕我了,你幫我哄哄她。”

薑亮低頭看信,心裡輕歎,滿紙都能看出這姑娘心裡的沉甸甸,一手家人一手愛人的左右為難啊。

他抬起頭,神情振奮凝重:“夫人放心,我一定安撫好明華小姐。”

那麼多浪蕩子能引誘女子們拋家舍業,難道他薑亮還不如一個浪蕩子麼!

元吉站在門口看薑亮的背影,李明樓梳完頭,插了兩把髮梳,披上一件白紗衣走出來,聽院子裡響起細碎的蟬鳴,天越來越熱了。

“元吉叔看什麼?”李明樓問。

元吉收回視線道:“我看薑亮左邊臉狠狠的右邊臉又盪漾,好奇怪,不知道他想什麼呢。”

想怎麼引誘李明華拋棄李明玉跟她私奔呢,李明樓笑。

元吉搖搖頭,把胡鬨還當正經事了。

“小姐。”他凝重神情,說真正的正經事,“項雲收複了澄州。”

又立功了啊,李明樓看著院落,這個項雲也太厲害了,她都有些不好指責老天偏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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