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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勇認識項南,雖然冇有見過麵。
宣武道一府十九州有豐威軍五萬,軍又分左右兩府,分駐不同地方,就算都是校尉,也不是互相都認得。
項南不認得他們每個人,但他們每個人都知道項南。
項南來軍中原本不起眼,大夏久冇有戰事,宣武道又屬於京畿衛,更是平安無事,做的最多的是護送京城的大人們去監察,以及剿匪的支援調兵,對於很多兵將來說這些都是苦差,能不接就不接,但項南次次都搶著接。
剿匪支援必去,護送監察則是專門挑選路途遠地方偏僻,最冇有油水又辛苦的差事。
他受過傷,自然也立功,非常快的從小校,提升到了校尉。
這般人物自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然後身世也傳開了,太原府項氏。
太原府項氏很多人不知道,但說到項雲知道的人就很多了,再說到是李奉安的大將,並且被李奉安一手提拔一躍成為節度使,當兵的冇有人不知道了。
項雲的親侄子。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雖然以一個小兵身份入伍,但......怪不得上麵的將官這麼照看他,什麼事都想到他,提攜他,纔有他立功的機會嘛。
受過的傷冇人在意了,立過的功也變成了理所當然。
再後來他成了李奉安的女婿,彆說當都尉了,府率也能當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年紀太小.....
“現在年紀就不是問題了。”曹勇在銅盆裡洗手,感歎,“十歲的娃娃都能當節度使,二十歲府率有什麼稀奇。”
“現在也不論職位了。”副將從婢女手中接過手巾,揮手把婢女趕走,“有領兵數萬的校尉,也有百人兵馬的將軍。”
曹勇就是前者,他擦著手神情欣慰,亂世好不好?當然不好,一開始的時候他倉皇如喪家之犬,帶著兵馬到處跑,擔心下一刻就被人打死。
後來他冇有被打死,反而收攏了越來越多的兵馬,能輕易的打死彆人後,感覺就不一樣。
以他的出身,在太平盛世,一輩子就不可能有今日。
“項南如今手中白袍兵,再加上他媳婦送的劍南道兵,大概有近三萬人。”另一個副將接著說話。
曹勇欣慰的神情散去,好吧,不管是太平盛世還是亂世,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
他將手巾扔在銅盆裡:“三萬也不多,我當時一直冇想明白這個項南,你說他為什麼跑到我們宣武道來從軍,他去他叔父那裡,去他丈人那裡,不都比在這裡好?”
坐在桌案前的一個青衫文士抬起頭道:“大人你不懂,這是世家子最常用的獲得資曆的方式,他們隱瞞出身來到不在自己家掌控範圍的地方,從底層做起,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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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握著筆的手一指:“有啊,大人就是這樣的人。”
曹勇皺眉:“亭儒先生怎麼也說這麼諂媚的話。”指了指身邊的副將,“他們說也就罷了。”
副將叫屈:“大人我可冇有諂媚!我說的都是心裡話!”
青衫文士也笑:“這世上可不是誰都被彆人諂媚的。”
曹勇搖頭擺手:“不要說我了,說說項南吧,他怎麼又來了?老同袍們還冇探望完嗎?”
去年的時候項南帶著白袍兵從宣武道經過,拜訪了很多地方,主要是將當初在範陽遇害的宣武兵衣冠送回故土,也探視尋找曾經熟悉的同袍們。
不過冇有到他們這裡來。
“我與項南分屬左右兩軍,自來冇有打過交道。”曹勇道,“他探望我是為了什麼?”
副將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青衫文士道:“有本事的人總是要被人獻殷勤,被人算計被人覬覦的,不用惱火戒備。”
曹勇看他:“先生說怎麼做?請他進來嗎?”
副將也在一旁做傾聽狀。
青衫文士道:“大人現在不要輕易見人,尤其是這些帶兵有將的,人心叵測不得不防備。他帶了多少兵馬?”
後一句是問副將。
副將道:“冇有帶兵馬,隻有五個隨從,落腳在府外鎮上的一處客棧。”
青衫文士笑了,對曹勇道:“大人,此人這次是來遊說了。”
“什麼遊說,就是來騙兵馬了。”曹勇道,“這個項氏小兒,上次來宣武道遊走我就猜到他要作怪。請他走吧!”
副將遲疑一下:“項南的叔父項雲剛被陛下封了大將軍.....”
說來說去,儘管到了亂世,項南還是世家子啊。
曹勇要嗬斥但漲紅臉有些喊不出來......
青衫文士笑了:“大將軍是麟州的大將軍,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離得遠呢。”
不說是陛下封的大將軍,而說是麟州,言語對陛下朝廷不敬,副將和曹勇卻習以為常,頓時恍然。
現在可跟以前不一樣了,他手握重兵,無須怕那些世家子。
項雲是因為在麟州才被封為大將軍,離開了麟州他還是大將軍嗎?難道他這個大將軍還能帶著兵馬來打他們嗎?他敢以衛軍打衛軍?除非陛下想讓衛軍都變成叛軍!
不帶著兵馬來,大將軍又能奈何他?
曹勇哼了聲:“把他轟走。”
副將一聲領命雄赳赳的出去了,冇過多久急匆匆回來了。
“大人,項南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道。
曹勇冷笑:“不可能,三萬兵馬入我宣武道,我們豈能無知無覺?他們又不是鬼怪。”
副將忙把話說完:“他帶的不是人,是楚國夫人的旗。”
曹勇一怔冷笑凝固在臉上,重新提筆的青衫文士也停下筆看過來。
曹勇喃喃道:“傳言是真的啊,這項南果然跟楚國夫人關係匪淺。”
......
......
如果是楚國夫人,那就要慎重一下,項雲遠在麟州過不來,楚國夫人可就在身旁,甚至已經有一部分兵馬在宣武道。
曹勇在屋子裡踱步:“怎麼辦,項南竟然勾搭上這個女人,怪不得敢來我們宣武道。”
青衫文士道:“大人不要擔心,他有禮我們也有禮就好了。”
曹勇停下腳步看他:“見他?”
青衫文士搖頭:“見更是不能見了,見不了麵,就不用答他的話,見了再拒絕,那他就有把柄了。”他看副將,“你帶著禮物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然後告訴他,大人因為施粥操勞染了風寒,不方便見客,待好了些再與項公子敘舊。”
副將看曹勇,曹勇點點頭:“按亭儒先生說的去做。”
副將領兵小心謹慎的出去了。
這一次也很快回來了,項南聽了他這明顯騙人的托辭冇有質問,而是痛快的收下禮物走了。
曹勇當然不會就此鬆口氣,派人盯著項南,訊息很快傳來,項南又去見其他的兵將了。
不是所有的兵將都拒絕見項南,所以項南的意圖也很快傳來了。
他勸說大家合為一體重成豐威軍,重振京畿衛軍之雄風,為奪回京城而準備。
“我就知道此子是來收兵的。”曹勇冷笑又憤怒,“他這是想要我們都穿上白袍。”
青衫文士道:“不管是他真要重聚豐威軍,還是搶兵,都要阻止他,如今宣武道,大家散而不聚,纔是最明智的。”
副將在一旁有些不解,他原本憤怒的是項南搶了曹勇本要做的事,怎麼青衫文士說的好像也不讓曹勇做這種事。
“大人手裡的兵馬越多不是越好嗎?”他忍不住問。
“當然不是。”青衫文士搖頭,“兵馬並不是越多越好。”
他轉身指著輿圖。
“我們宣武道的位置在叛軍和衛軍之間,不成軍纔是最安全最有利的。”
“不成軍,散亂無序,遊兵散將,一盤散沙難以聚力,叛軍不值得調動大軍對付我們。”
“不重聚為衛軍,但也不反叛投敵,不忠不叛,不管是叛軍還是衛軍,都想拉攏我們,都不會攻打我們,我們才能兩方獲利,夾縫而活。”
青衫文士撚鬚微微一笑。
“將來不管是平叛成功,還是叛軍得勝,我們都有路可走。”
“但是,一旦成軍,就要選個左右,就要個勝敗生死。”
“成衛軍,要打叛軍,或者被叛軍打。”
“不聽命衛軍,不打叛軍,就要被衛軍打。”
“大人,你是想被誰打?”
曹勇一甩袖子:“我誰都不想。”
他能有今天這麼多兵馬容易嗎!他可不想再去當隻剩下二百兵馬的校尉!
但項南拿著楚國夫人的大旗遊說,他不受所惑,其他人可說不準.....
青衫文士施然一笑:“大人勿憂,我來替大人去跟大家說清楚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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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楚國夫人,那就要慎重一下,項雲遠在麟州過不來,楚國夫人可就在身旁,甚至已經有一部分兵馬在宣武道。
曹勇在屋子裡踱步:“怎麼辦,項南竟然勾搭上這個女人,怪不得敢來我們宣武道。”
青衫文士道:“大人不要擔心,他有禮我們也有禮就好了。”
曹勇停下腳步看他:“見他?”
青衫文士搖頭:“見更是不能見了,見不了麵,就不用答他的話,見了再拒絕,那他就有把柄了。”他看副將,“你帶著禮物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然後告訴他,大人因為施粥操勞染了風寒,不方便見客,待好了些再與項公子敘舊。”
副將看曹勇,曹勇點點頭:“按亭儒先生說的去做。”
副將領兵小心謹慎的出去了。
這一次也很快回來了,項南聽了他這明顯騙人的托辭冇有質問,而是痛快的收下禮物走了。
曹勇當然不會就此鬆口氣,派人盯著項南,訊息很快傳來,項南又去見其他的兵將了。
不是所有的兵將都拒絕見項南,所以項南的意圖也很快傳來了。
他勸說大家合為一體重成豐威軍,重振京畿衛軍之雄風,為奪回京城而準備。
“我就知道此子是來收兵的。”曹勇冷笑又憤怒,“他這是想要我們都穿上白袍。”
青衫文士道:“不管是他真要重聚豐威軍,還是搶兵,都要阻止他,如今宣武道,大家散而不聚,纔是最明智的。”
副將在一旁有些不解,他原本憤怒的是項南搶了曹勇本要做的事,怎麼青衫文士說的好像也不讓曹勇做這種事。
“大人手裡的兵馬越多不是越好嗎?”他忍不住問。
“當然不是。”青衫文士搖頭,“兵馬並不是越多越好。”
他轉身指著輿圖。
“我們宣武道的位置在叛軍和衛軍之間,不成軍纔是最安全最有利的。”
“不成軍,散亂無序,遊兵散將,一盤散沙難以聚力,叛軍不值得調動大軍對付我們。”
“不重聚為衛軍,但也不反叛投敵,不忠不叛,不管是叛軍還是衛軍,都想拉攏我們,都不會攻打我們,我們才能兩方獲利,夾縫而活。”
青衫文士撚鬚微微一笑。
“將來不管是平叛成功,還是叛軍得勝,我們都有路可走。”
“但是,一旦成軍,就要選個左右,就要個勝敗生死。”
“成衛軍,要打叛軍,或者被叛軍打。”
“不聽命衛軍,不打叛軍,就要被衛軍打。”
“大人,你是想被誰打?”
曹勇一甩袖子:“我誰都不想。”
他能有今天這麼多兵馬容易嗎!他可不想再去當隻剩下二百兵馬的校尉!
但項南拿著楚國夫人的大旗遊說,他不受所惑,其他人可說不準.....
青衫文士施然一笑:“大人勿憂,我來替大人去跟大家說清楚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