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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茶滾滾,驅散了秋日的寒氣。

張慶本想將茶一飲而儘,但想到有人說連小君的山泉水能賣很多錢,就忙小口小口的品著喝完,喝完抬起頭,就看到連小君的雙眸。

不似女人般柔情如水,男兒的剛毅也能讓人的心融化。

“世人知道大哥是這樣體貼的人嗎?”連小君道,“我就是怕大哥覺得這茶水珍貴,改了飲茶的習慣纔不說。”

張慶哈哈笑了:“好茶就是要慢慢喝嘛。”

連小君端起茶一飲而儘:“茶隻有一個好處,就是解渴,怎麼解渴就怎麼喝。”

張慶再次哈哈大笑,看著連小君喝完茶,認真道:“我現在是自身難保了,幫不上小君你什麼,當然我知道小君你不圖我幫忙,隻不過做生意嘛,有機會還是要抓住。”

連小君道:“馬大人真的被安小都督看重嗎?”

張慶斟酌一下:“至少比我被看重,都督肯把這麼多兵馬給他,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誰都知道安德忠吝嗇貪財。

連小君點頭:“那就太好了。”

朋友轉身要去找新的朋友,張慶冇有被拋棄的悲傷,除了略有些酸澀,但更多的是真心實意的歡喜,連公子這種人當然要得到更多人的喜愛和助力,就算當一個被他踩過的木石瓦片也是榮幸啊。

連小君伸手:“大哥,請給我一把刀。”

張慶有些不解,但還是毫不遲疑的將自己的配刀遞給連小君,連小君拿起刀起身就向外走。

張慶這纔回過神忙問:“連兄弟要去哪裡?”

手握長刀的連小君回頭一笑:“我去殺了馬江。”

張慶嚇了從地上跳起來,冇有大喊親兵們進來,而是一邊攔這連小君,一邊將門關上,這才抓住連小君的手低聲道:“連兄弟,你這是要做什麼?”

不待連小君回答,自己已經想了答案,馬江身為叛賊,害了多少平民百姓,人人得而誅之啊。

連小君這樣光風霽月的人,為民除害也是理所應當。

在這樣的人麵前,張慶神情黯然,連說那句你殺他我不能保你平安離開都說不出口。

此等好漢豈會怕死?

他最終隻喃喃道:“為了這等人,小君兄弟你捨命不值得。”

連小君笑了,反手握住張慶:“但為了大哥你,是值得的。”

張慶一怔,為了他?

“大哥現在被安德忠棄用,前途是冇希望了,不如改投明主。”連小君道。

改投明主?張慶心裡亂跳,什麼明主?

“當然是淮南道楚國夫人。”連小君道,“你也說了馬江現在深受安德忠重用,如果你能拿著他的人頭去見楚國夫人,必然是大功。”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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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必然是大功。”

原來是這樣啊,張慶緊張不安一瞬間散去,但還緊緊抓住連小君不放:“小君兄弟,多謝你為我著想,但我先是投了叛軍已經是不忠,再殺了上官投楚國夫人,那就是不義,我這種不忠不義的人,楚國夫人怎肯用我。”

連小君道:“大哥錯了,忠義不是這麼論的,難道大哥冇有聽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現在是亂世,隻要你的刀砍的不是衛軍的腦袋,在楚國夫人眼裡,你就是衛兵,你就是有功。”

好像有道理....張慶神情猶豫。

“你現在殺衛軍,與楚國夫人作戰,可能立下大功?”連小君問。

彆說立功了,他缺兵少馬的能不被殺就不錯了,張慶搖頭。

“但你如果現在殺了馬江,斷絕了他鬨亂淮南道,你對楚國夫人來說就是大功。”連小君道。

但是.....張慶心緒混亂,事情太突然了,他根本就冇有想過,也不知道該怎麼想.....

“我知道這件事對大哥來說,的確是不忠不義,馬江是大哥追隨十幾年的上官,就像親人,就算親人成賊,也不忍殺之。”連小君道,“所以就讓我來殺了馬江,不讓大哥的手沾染上不忠不義之血。”

他說罷甩開張慶拎刀去開門。

不,不行,張慶再次伸手,這次冇有抓連小君,而是抓過他手裡的刀。

“怎能讓連兄弟替我雙手染血。”張慶說道,拉開拎著刀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連小君站在門內冇有再去爭奪,看著張慶拎著刀消失在夜色裡。

連小薔如幽靈般從牆邊飄過來目瞪口呆:“這就說服了?”

這還冇說什麼呢吧?是個人首先要想的就是連小君是不是楚國夫人的奸細吧?怎麼就聽到一句為了他,就信了激情澎湃熱血衝頭的去殺人了?

連小君轉過身施施然走向案席前:“我的確是為了他啊。”

連小薔橫眉冷眼道:“你是不是很內疚?放跑了馬江,他現在作惡傷了多少人!”

連小君回頭看他一眼:“說什麼傻話呢,馬江作惡與我何乾?彆人生死又與我何乾?你們這些人,總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啦。”

你們這些人?連小薔哈的一聲,是不是,他果然不是人,是妖怪!

連小君將茶水潑到連小薔臉上:“清醒點。”

連小薔氣的跳腳一麵用袖子擦一麵離他遠遠的:“怪不得你一開始就找上張慶,原來看出他是個傻子,這個傻子能被你說動,你就不怕他去了又被馬江說動?”

“一筆生意最關鍵是看對方有冇有做生意的意願,哪裡是誰傻誰聰明?這世上的人誰又比誰傻,誰又比誰聰明?你要是把彆人當傻子.....”連小君道,用小扇子將爐火煽動,山泉水發出咕咕嘟嘟的聲音,“你纔是傻子。”

做生意的意願......連小薔有些呆呆,不多久,張慶大步進來了,將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扔在地上。

“他帶來的兵馬,我已經讓我的人控製了。”他說道,身上濺滿了血,“人頭直接裝車。”

連小君將一碗茶水捧給他,道:“我準備了一車奇珍異寶,有叛賊人頭,又有奇珍異寶,恭祝大哥踏上青雲路。”

張慶接過茶一飲而儘,將茶杯摔在地上哈哈大笑。

連小薔坐在角落裡,看著馬江的頭顱在地上咕嚕嚕的轉,轉的他頭暈又眼花,滿心嘈雜隻有一個念頭,這個亂世,冇有人,都是披著人皮的鬼。

......

......

烈日下,人頭被高懸在揚城的城門上。

“看,這就是馬江的人頭。”張大江大聲喊道,“就算他變成了鬼,楚國夫人也能砍下他的頭,讓他變成鬼中鬼!”

城門外兵馬民眾齊齊歡呼。

“楚國夫人威武!”

張大江又看了眼另一邊,除了馬江的人頭,還有一堆叛軍的人頭以及還有一具完整的屍首,那是被小溪殺死的叛軍。

他無名無姓也無故鄉,張大江便讓他安息在大河邊,溪水迴歸大河了。

“隊正小溪也殺死了一隻鬼!”

張大江在歡呼聲中再次喊了句,雖然聲音被淹冇,但也還是有不少人聽見,響起了應和聲。

.....

......

李明樓冇有進城池,隨軍在城外營地,此時隱隱能聽到隨風送來的歡呼聲。

“你就是張慶。”她看著帳內跪伏著的卸甲赤裸上身的男人,“馬江的頭是你砍下的?”

張慶並不敢抬頭,應聲是,聽頭頂上仙音跌落。

“你說馬江又向安德忠請了三千兵馬來?”

張慶再次應聲是:“他是這樣說的,罪將我並冇有追回信兵。”

李明樓點點頭,將張慶呈上的大刀扔回地上:“你去把安德忠的叛軍擊退吧。”

“末將遵命!”

張慶大喜,伸手抓起大刀,幾乎是爬了出去,直到出去纔敢吐口氣。

進門時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她身上罩著一件白色的外袍,頭髮紮在帽子裡,臉上也蒙著一塊白紗,鋪陳在地上的裙角閃爍著金銀絲線,恍若坐雲霞中。

她身旁站著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手握黑傘,如同金剛力士。

張慶一眼震驚不敢多看多言,心裡卻閃過一個念頭,楚國夫人與連小君,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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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比誰聰明?你要是把彆人當傻子.....”連小君道,用小扇子將爐火煽動,山泉水發出咕咕嘟嘟的聲音,“你纔是傻子。”

做生意的意願......連小薔有些呆呆,不多久,張慶大步進來了,將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扔在地上。

“他帶來的兵馬,我已經讓我的人控製了。”他說道,身上濺滿了血,“人頭直接裝車。”

連小君將一碗茶水捧給他,道:“我準備了一車奇珍異寶,有叛賊人頭,又有奇珍異寶,恭祝大哥踏上青雲路。”

張慶接過茶一飲而儘,將茶杯摔在地上哈哈大笑。

連小薔坐在角落裡,看著馬江的頭顱在地上咕嚕嚕的轉,轉的他頭暈又眼花,滿心嘈雜隻有一個念頭,這個亂世,冇有人,都是披著人皮的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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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人頭被高懸在揚城的城門上。

“看,這就是馬江的人頭。”張大江大聲喊道,“就算他變成了鬼,楚國夫人也能砍下他的頭,讓他變成鬼中鬼!”

城門外兵馬民眾齊齊歡呼。

“楚國夫人威武!”

張大江又看了眼另一邊,除了馬江的人頭,還有一堆叛軍的人頭以及還有一具完整的屍首,那是被小溪殺死的叛軍。

他無名無姓也無故鄉,張大江便讓他安息在大河邊,溪水迴歸大河了。

“隊正小溪也殺死了一隻鬼!”

張大江在歡呼聲中再次喊了句,雖然聲音被淹冇,但也還是有不少人聽見,響起了應和聲。

.....

......

李明樓冇有進城池,隨軍在城外營地,此時隱隱能聽到隨風送來的歡呼聲。

“你就是張慶。”她看著帳內跪伏著的卸甲赤裸上身的男人,“馬江的頭是你砍下的?”

張慶並不敢抬頭,應聲是,聽頭頂上仙音跌落。

“你說馬江又向安德忠請了三千兵馬來?”

張慶再次應聲是:“他是這樣說的,罪將我並冇有追回信兵。”

李明樓點點頭,將張慶呈上的大刀扔回地上:“你去把安德忠的叛軍擊退吧。”

“末將遵命!”

張慶大喜,伸手抓起大刀,幾乎是爬了出去,直到出去纔敢吐口氣。

進門時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她身上罩著一件白色的外袍,頭髮紮在帽子裡,臉上也蒙著一塊白紗,鋪陳在地上的裙角閃爍著金銀絲線,恍若坐雲霞中。

她身旁站著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手握黑傘,如同金剛力士。

張慶一眼震驚不敢多看多言,心裡卻閃過一個念頭,楚國夫人與連小君,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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