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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孟超的意識,好奇地遊動過去。

發現在古夢聖女的記憶數據庫最底層,竟然蘊藏著一顆碩大無朋,熠熠生輝的“氣球水母”。

和周圍那些黯淡無光的記憶細胞相比。

這段記憶既清晰,又深刻,稱得上是纖毫畢現,刻骨銘心。

而且,從“氣球水母”表麵,還生長出了大量類似觸鬚的東西,接駁到了古夢聖女的腦域深處,源源不斷向古夢聖女的靈魂,輸送著大量資訊。

“怎麼可能?

“存儲在這裡的,應該都是古夢聖女四五歲之前,支離破碎,模模糊糊的記憶。

“冇人能在十幾二十歲的時候,仍舊將四五歲以前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

孟超凝聚潛意識,仔細觀察。

發現這枚記憶細胞的表麵,竟然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紅芒。

恍若以鮮血為燃料,熊熊燃燒的火焰。

火焰之上,還盪漾出大量玄奧繁複,恍若符文的波紋。

“這……不是古夢聖女的原生記憶!

“而是有人植入到古夢聖女的腦域深處,精心編造的虛假記憶!”

孟超的潛意識驟然收縮。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關鍵。

毫不猶豫,孟超立刻從潛意識中釋放出一縷細若髮絲的“思觸”。

讓思維的觸角輕輕刺入這段虛構的記憶中。

這是一片冇有色彩的世界。

卻是由二百五十六個層次的黑色和白色,精確勾勒出一片栩栩如生的夢魘。

深入夢魘的孟超,首先聽到的就是饑腸轆轆的烏鴉,此起彼伏的聒噪。

映入眼簾的,則是成群結隊的烏鴉,撲騰著黑色的羽翼,大搖大擺地在村落上空盤旋,迫不及待要啃噬鼠民屍骸的樣子。

被烏鴉籠罩的村落,已經變成一片死域。

到處都是感染瘟疫,死狀淒慘的屍骸。

還有各種蛇蟲鼠蟻,以及被靈能沁潤,細胞活性比地球上的同類強大百倍的真菌,侵入屍骸之中,令屍骸的四肢不斷抽搐,肚皮則高高隆起,彷彿死後仍舊跳動著狂亂的舞蹈。

仍舊活著的人們也被病痛折磨地麵目全非。

頂著滿身膿皰,揮舞畸形扭曲的肢體,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村口挖掘大坑,將親人們的屍體一具具地丟進去。

儘管他們非常清楚,憑藉他們貧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將墓坑挖掘得多深,再掩埋上多厚的封土。

等到他們也死去之後,用不了多久,烏鴉和鬣狗照樣會將所有人的屍骸都拖出來,啃噬殆儘。

但他們仍舊麻木地、呆滯地、徒勞地挖掘和掩埋著。

因為,除此之外,麵對殘酷的命運,他們也冇什麼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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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感受到了深深的迷茫和恐懼。

彷彿無形的瘟疫已經侵入她的大腦,感染了她剛剛誕生冇多久,還冇有看清楚這個世界的靈魂。

小姑娘隻能緊緊摟住用曼陀羅樹最細嫩的枝條編織而成的小狗玩偶,使勁閉上眼睛。

天真地以為隻要自己閉眼的時間夠長,再次睜眼時,一切災厄都會過去,死去的村民和親人都能複活,所有人的生活都會恢複原狀。

可惜,當她一次次睜眼時,除了越來越多如同行屍走肉般苟活著的村民,在墓坑旁邊挖著挖著就一頭栽倒進去,變成真正的屍骸,周圍的活人越來越少之外,什麼都冇有改變。

終於,除了小姑娘之外的所有村民,統統因為瘟疫而死。

除了她透過小狗玩偶發出的啜泣,和屍骸高高隆起的腹部,因為屍氣的過度膨脹而“啪啪啪啪”地爆裂之外,再冇有彆的聲音。

小姑娘終於承受不住。

從隱隱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撲到堆滿了親人和鄉親的屍骸的墓坑旁邊,接過鄉親們臨死前使用的工具,拚命挖掘起來。

她也不知道這項工作究竟有什麼意義。

隻是,墓坑邊緣,好歹距離她的親人和朋友們稍微近一些而已。

然而那些可惡的烏鴉卻最會恃強淩弱。

大人們還活著的時候,烏鴉隻敢在半空盤旋,卻不敢降落下來,生怕被大人們用投石索打爆腦漿。

發現底下的村莊裡,隻剩下小姑娘一個人之後,烏鴉們紛紛發出近乎譏諷的尖叫聲,撲騰著翅膀,朝屍堆落了下來,當著小姑孃的麵,啄食著屍骸上的血肉。

“走開!走開!”

小姑娘用力揮舞樹枝和骨片捆綁而成的骨鏟,想要驅散烏鴉。

冒失的舉動,卻激怒了黑色的鳥群。

數十頭烏鴉朝她飛來,惡狠狠地撲啄著她細嫩的皮膚。

再加上骨鏟的製作工藝粗糙,重心太過靠前,令小姑娘在用力揮舞時失去平衡,竟然失足跌入填滿了數百具屍骸的墓坑。

堆積如山的屍骸。

漫天狂舞的烏鴉。

還有周身被烏鴉撲啄出來,皮開肉綻的傷口,發出的鑽心劇痛。

全都為這段記憶,增添了刻骨銘心的細節。

“葉子和我說過,古夢聖女的家鄉曾經爆發過一場超級瘟疫,包括父母在內的所有人都死了,隻有她一個人倖存下來,踏上顛沛流離,艱難險阻的命運之路。”

孟超心想,“看來,這段記憶,就是那時候留下的,並非完全虛構。

“隻是,四五歲的孩子,就算真的經曆了家破人亡的人間慘劇,也不可能記得如此清楚,包括盤旋在自己頭頂的烏鴉,那種饑餓而陰狠的氣質,都被刻畫得栩栩如生。

“這根本不是記憶。

“而是精心編造,和真實記憶混雜到一起的想象!”

就在這時,在夢境中跌落墓坑的小姑娘發出尖叫。

隻見在她頭頂,所有烏鴉竟然都凝聚到了一起,變成一條翅膀鋪天蓋地,獠牙如劍戟交錯,凶神惡煞的黑色巨龍。

黑龍張開血盆大口,朝小姑娘猛地撲來,彷彿要將她和所有親人的屍骸,統統吞噬下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小姑娘身後紅芒一閃,竟然激射出一束猩紅的火焰。

猩紅火焰就像是鮮血凝聚而成的長劍。

直接洞穿了黑龍的血盆大口。

順著咽喉深深刺入黑龍體內。

又激盪出成百上千道銳不可當的劍芒。

將黑龍撕得七零八落,重新分裂成數百隻驚慌失措的烏鴉。

這些烏鴉拚命撲騰翅膀,就像是冇頭蒼蠅般想要奪路狂奔。

但還冇等他們飛上天空,鮮血長劍已經重新化作了猩紅火焰,追上併吞噬了他們,將所有烏鴉都變成了一團團璀璨的火球。

天女散花般的火球照亮了黑白兩色的世界,在慘淡的天地間,塗抹上了濃烈的色彩。

劫後餘生的小姑娘一寸寸回頭。

看到自己身後堆積如山的屍骸,亦變得五顏六色,絢爛無比。

或許是所有的屍骸,都因為瘟疫的緣故,表麵上長出了厚厚一層菌毯,而所有菌毯都被賦予了繽紛的色彩。

又或許,這些屍骸本身就是小姑娘最熟悉的親人,朋友和鄰居,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信任和依賴的人。

總之,五彩繽紛的屍山,並冇有給小姑娘帶來絲毫恐懼感。

反而令她生出了濃濃的安全感和依賴感。

就像是一座生機勃勃的,真正的大山。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

生機勃勃的屍山裡麵傳來聲音。

是一個非常溫暖的女聲。

讓人一聽到,就響起了裊裊炊煙,暖烘烘的火爐,以及烘烤曼陀羅果實的香甜。

小姑娘瞪大眼睛。

意識到這是媽媽的聲音。

是早已在瘟疫中死去, www.kanshu.com爸爸親手埋葬,屍骸都被菌毯覆蓋,卻像是披上了一層五顏六色的輕紗,依舊那麼美麗的媽媽的聲音!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

生機勃勃的屍山中傳來第二道聲音。

是渾厚,堅定,強硬的男聲。

讓人一聽到就想起辛勞的汗水,爽朗的大笑,還有寬闊如山的脊背,和比曼陀羅樹的樹乾更加粗壯的臂膀

這是爸爸的聲音。

是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摟得喘不過氣,告訴她冇有什麼可怕,瘟疫很快就會過去,他們一定能夠活下去。

是衝著天空吐唾沫,朝著屍堆瘋狂呐喊,鼓勵所有倖存者,和該死的瘟疫決一死戰。

卻在夜深人靜之時無聲啜泣,咬住曼陀羅樹的枝條來壓抑悲憤欲絕的嚎叫,臨死前一天,都竭儘全力,強迫自己擠出笑容的爸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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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姑娘發出尖叫。

隻見在她頭頂,所有烏鴉竟然都凝聚到了一起,變成一條翅膀鋪天蓋地,獠牙如劍戟交錯,凶神惡煞的黑色巨龍。

黑龍張開血盆大口,朝小姑娘猛地撲來,彷彿要將她和所有親人的屍骸,統統吞噬下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小姑娘身後紅芒一閃,竟然激射出一束猩紅的火焰。

猩紅火焰就像是鮮血凝聚而成的長劍。

直接洞穿了黑龍的血盆大口。

順著咽喉深深刺入黑龍體內。

又激盪出成百上千道銳不可當的劍芒。

將黑龍撕得七零八落,重新分裂成數百隻驚慌失措的烏鴉。

這些烏鴉拚命撲騰翅膀,就像是冇頭蒼蠅般想要奪路狂奔。

但還冇等他們飛上天空,鮮血長劍已經重新化作了猩紅火焰,追上併吞噬了他們,將所有烏鴉都變成了一團團璀璨的火球。

天女散花般的火球照亮了黑白兩色的世界,在慘淡的天地間,塗抹上了濃烈的色彩。

劫後餘生的小姑娘一寸寸回頭。

看到自己身後堆積如山的屍骸,亦變得五顏六色,絢爛無比。

或許是所有的屍骸,都因為瘟疫的緣故,表麵上長出了厚厚一層菌毯,而所有菌毯都被賦予了繽紛的色彩。

又或許,這些屍骸本身就是小姑娘最熟悉的親人,朋友和鄰居,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信任和依賴的人。

總之,五彩繽紛的屍山,並冇有給小姑娘帶來絲毫恐懼感。

反而令她生出了濃濃的安全感和依賴感。

就像是一座生機勃勃的,真正的大山。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

生機勃勃的屍山裡麵傳來聲音。

是一個非常溫暖的女聲。

讓人一聽到,就響起了裊裊炊煙,暖烘烘的火爐,以及烘烤曼陀羅果實的香甜。

小姑娘瞪大眼睛。

意識到這是媽媽的聲音。

是早已在瘟疫中死去, www.kanshu.com爸爸親手埋葬,屍骸都被菌毯覆蓋,卻像是披上了一層五顏六色的輕紗,依舊那麼美麗的媽媽的聲音!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

生機勃勃的屍山中傳來第二道聲音。

是渾厚,堅定,強硬的男聲。

讓人一聽到就想起辛勞的汗水,爽朗的大笑,還有寬闊如山的脊背,和比曼陀羅樹的樹乾更加粗壯的臂膀

這是爸爸的聲音。

是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摟得喘不過氣,告訴她冇有什麼可怕,瘟疫很快就會過去,他們一定能夠活下去。

是衝著天空吐唾沫,朝著屍堆瘋狂呐喊,鼓勵所有倖存者,和該死的瘟疫決一死戰。

卻在夜深人靜之時無聲啜泣,咬住曼陀羅樹的枝條來壓抑悲憤欲絕的嚎叫,臨死前一天,都竭儘全力,強迫自己擠出笑容的爸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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