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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瞬息而至。
孟超卻打了個趔趄。
像是腳下一滑,踩進了淤泥中的空泡,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左側歪去。
子彈從他的腰間擦過。
他立刻感到腰間火辣辣的刺痛,像是被一條噴射著火焰的毒蛇,撕下了一大塊血肉。
毒液如同岩漿,順著血管和神經向五臟六腑進發。
孟超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打爆的引擎,不受控製地跳動。
肺部細胞的活動,也受到了嚴重的限製。
彷彿有人在他的肺葉裡,塞進去兩坨永不枯竭的炸藥,每次呼吸,都會引爆。
看來,這枚子彈上塗抹著某種新型神經毒素,就算冇有命中要害,也能讓絕大多數目標,喪失90%以上的行動力。。
孟超當然不在“絕大多數”之列。
在彈頭觸碰到他的血肉之前,他已經通過雷達般的汗毛,大致鎖定了接觸麵,並且用靈能在腰部血肉周圍,築起一道銅牆鐵壁。
與此同時,孟超的肌肉狠狠收縮,試圖夾住彈頭。
圖蘭獸人自然不會發射狙擊子彈。
這是至關重要的證據。
出乎意料的是,他遭受的明明不是貫通傷,僅僅身後炸開了茶碗大小的傷口,麵前根本毫髮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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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冇在體內,搜尋到彈頭的存在。
“對方采用了一種特殊的晶石加工工藝,精心打磨出了一款特製彈頭, 射入目標體內,實現破壞效果之後, 竟然能自動分解, 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會留下半點證據。
“好先進的技術,好縝密的手段!”
不止如此, 孟超還發現,自己傷口附近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腐爛和燃燒。
這種程度的腐蝕性傷害,要不了他的命。
以神境強者的細胞活性,很快就能長出全新的血肉,連痂殼都會在十二小時內脫落。
問題是,如此一來, 就完全看不出, 他受的是槍傷了。
“想要揪住這些傢夥的尾巴, 真不容易!”
孟超心思電轉。
各種計算和變化,都如瀑布般從腦域中飛快滑落。
身體卻冇有半點停滯, 在狙擊子彈蘊藏的巨大沖擊力的推動下, 重重朝前撲去。
然而, 在撲到之前, 他做了一件事。
“咻!啪!”
孟超從懷裡掏出了一支信號槍。
這支信號槍是他和防護服一起, 從擎天集團的臨時辦公室裡撿到的。
龍城的工礦企業, 經常要在危機四伏的野外環境中進行各種複雜作業,遭遇危險是大概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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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孟超發出的求援信號,立刻有三四盞探照燈, 朝他所在的位置射了過來。
孟超彷彿能聽到黑暗深處的不速之客們, 發出惱羞成怒的咒罵聲。
但他並不覺得, 他們會不死不休。
當然, 孟超毫不懷疑, 這些人有足夠的實力和意誌,將晶石礦場殺得血流成河。
但在行蹤已經暴露,晶石礦場有所警惕的情況下,他們能否在不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前提下,以圖蘭獸人的方式,辦到這一點,並且不留下任何有可能引火燒身的蛛絲馬跡?
孟超覺得,這一點,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而從雙方剛纔數個回合的交鋒來看,隱藏在這些不速之客背後的,顯然是一個結構嚴密,計劃周詳,絕不會輕易冒險的龐大組織。
孟超不認為,在三番兩次失手,又冇有摸清楚他的底細之前,對方會繼續無腦衝鋒。
果然,來自晶石礦場方向的引擎轟鳴,還在上百米開外。
黑暗中的不速之客,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連孟超將生命磁場擴張到極限,都冇能捕捉到他們的撤退路線和方向。
就像是幾縷泥漿,消失在沼澤裡。
孟超可以肯定,除了故意留下的“證據”之外,他們絕不會留下哪怕一滴血液,或者一根汗毛。
“在那裡!”
“有人!”
“怎麼搞的,傷得這麼嚴重!”
“好像被怪獸,在腰上狠狠咬了一口!”
“該死,這裡怎麼可能有怪獸?”
“誰知道,這鬼地方,這鬼天氣,邪了門了!”
“這傢夥好像是擎天集團的。”
“那有什麼奇怪,暴雨這麼大,到處都是山洪暴發,不知道有多少我們的人,衝到了擎天集團的地盤,也不知道有多少擎天集團的人,衝到了我們這兒,不管哪兒的,先抬回去再說!”
雖然在無人見證的荒野中,勘探晶石礦脈的時候,擎天集團和寰宇集團的探礦師,經常會為了一片礦區的歸屬大打出手。
但在齊心協力,對抗天災的時候,他們又很有血脈相連,同舟共濟的覺悟。
人類就是如此矛盾的動物。
幾名寰宇集團的救援者,七手八腳將孟超固定在擔架上,抬上了履帶式越野車。
又有人幫他包紮傷口和注射強心劑。
同時對他“觸目驚心”的傷口嘖嘖稱奇,對傷得如此嚴重的傢夥,竟然還有微弱的心跳和呼吸,感到不可思議。
儘管他們的治療手段,對孟超被特種狙擊子彈撕咬出來的傷口來說聊勝於無。
孟超還是冇有拒絕他們的好意。
也冇有加速細胞分裂,促進傷口癒合。
而是惟妙惟肖、如假包換地扮演著一名天境強者,在遭受重創的情況下,應有的反應。
公允的說,孟超的演技並冇有多少發揮的餘地。
因為那枚神秘消失的晶石彈頭,所蘊藏的邪惡力量,仍舊在他體內興風作浪。
孟超感覺自己的體溫已經超過了五十度。
皮膚簡直能發出烤肉的“滋滋”聲。
大腦皮層更像是遭到凝固汽油彈的地毯式轟炸,又有一萬頭凶獸在他耳邊嘶吼,根本無法保持專注。
連他都如此不堪。
倘若是真正的天境強者,即便真的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怕是都冇有最基本的邏輯思維和語言描述能力,說出真相了吧?
孟超隻能裝出一副被燒壞了腦子的模樣,微微張開乾裂的嘴唇,從咽喉深處,發出漏氣般的呻吟。
一名救援者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仔細聽了半天。
“他說什麼?”
同伴問他,“是在交待遺言麼?”
“應該不是,聽不太懂。”
救援者皺眉琢磨了一會兒,納悶道,“他好像在反覆唸叨著……‘人類’。”
雖然孟超傷勢嚴重。
但他並不是這個暴雨滂沱,洪水氾濫,到處都是泥石流和建築坍塌的夜晚,唯一需要治療的人。
晶石礦場附屬的醫療站早已人滿為患。
上百名從洪水和崩塌建築中救援出來的傷者,都在這裡哼哼唧唧。
屋子裡的空間不夠,隻能在比較開闊的高地上,臨時搭建了大量帳篷。
但連帳篷也很快被四麵八方送來的傷者擠滿。
寥寥可數的幾名醫護人員,忙得天旋地轉,臉色看著比不少傷者都要慘白。
傷者的呻吟,救援者的喊叫,醫護人員的命令,再加上遠遠近近,山石滑落,砸在穀底的轟鳴,混雜在一起,鬨得人們更加心煩意亂。
幾頂充當臨時手術室的帳篷都被擠得滿滿噹噹。
排在前麵的不少傷者,身上裹著裡三層外三層的繃帶,仍有大片血跡不斷滲透出來,像是從體內長出了一朵朵妖異的食人花。 www.kanshu.com
將孟超送到這裡的救援者們見到這副場麵,也是束手無策。
而他們的晶石通訊器裡,又傳來了新的救援指令。
正急得抓耳撓腮,一名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住的女醫生出現,示意救援者們將傷者留下。
救援者們長舒一口氣,對女醫生千恩萬謝,又交待了一遍發現孟超時的情況,隨後就心急火燎,奔赴新的戰場。
這名女醫生卻冇有將孟超推進任何一間手術室。
而是繞到了醫療站的背後。
鑽進了一隻半截浸泡在泥漿裡的集裝箱。
四周像是打仗一樣混亂。
誰也冇有注意到女醫生的異常。
誰也冇有懷疑女醫生的身份。
集裝箱裡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雨滴“乒乒乓乓”,像是直接打在頭蓋骨上的聲音。
孟超感覺到,這名女醫生伸出了比手術刀更加冰冷的手指。
環繞著他腰間的傷口摸索了一圈。
像是在判斷他的傷勢。
隨後又搭住了他的脈搏,將一縷縷如同菌絲般的靈能,輸入他的體內,以比醫療器械更加靈敏的方式,探測他的生理參數。
當然,以這名女醫生的水準,想要看出一名神境強者的深淺,還遠遠不夠資格。
半分鐘後,冇有看出絲毫破綻的女醫生,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取出了一支在黑暗中散發出螢火蟲般微弱紅芒的藥劑,輕輕注入了孟超腰間的傷口裡去。點擊下載本站APP,海量小說,免費暢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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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都如此不堪。
倘若是真正的天境強者,即便真的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怕是都冇有最基本的邏輯思維和語言描述能力,說出真相了吧?
孟超隻能裝出一副被燒壞了腦子的模樣,微微張開乾裂的嘴唇,從咽喉深處,發出漏氣般的呻吟。
一名救援者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仔細聽了半天。
“他說什麼?”
同伴問他,“是在交待遺言麼?”
“應該不是,聽不太懂。”
救援者皺眉琢磨了一會兒,納悶道,“他好像在反覆唸叨著……‘人類’。”
雖然孟超傷勢嚴重。
但他並不是這個暴雨滂沱,洪水氾濫,到處都是泥石流和建築坍塌的夜晚,唯一需要治療的人。
晶石礦場附屬的醫療站早已人滿為患。
上百名從洪水和崩塌建築中救援出來的傷者,都在這裡哼哼唧唧。
屋子裡的空間不夠,隻能在比較開闊的高地上,臨時搭建了大量帳篷。
但連帳篷也很快被四麵八方送來的傷者擠滿。
寥寥可數的幾名醫護人員,忙得天旋地轉,臉色看著比不少傷者都要慘白。
傷者的呻吟,救援者的喊叫,醫護人員的命令,再加上遠遠近近,山石滑落,砸在穀底的轟鳴,混雜在一起,鬨得人們更加心煩意亂。
幾頂充當臨時手術室的帳篷都被擠得滿滿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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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的晶石通訊器裡,又傳來了新的救援指令。
正急得抓耳撓腮,一名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住的女醫生出現,示意救援者們將傷者留下。
救援者們長舒一口氣,對女醫生千恩萬謝,又交待了一遍發現孟超時的情況,隨後就心急火燎,奔赴新的戰場。
這名女醫生卻冇有將孟超推進任何一間手術室。
而是繞到了醫療站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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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像是打仗一樣混亂。
誰也冇有注意到女醫生的異常。
誰也冇有懷疑女醫生的身份。
集裝箱裡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雨滴“乒乒乓乓”,像是直接打在頭蓋骨上的聲音。
孟超感覺到,這名女醫生伸出了比手術刀更加冰冷的手指。
環繞著他腰間的傷口摸索了一圈。
像是在判斷他的傷勢。
隨後又搭住了他的脈搏,將一縷縷如同菌絲般的靈能,輸入他的體內,以比醫療器械更加靈敏的方式,探測他的生理參數。
當然,以這名女醫生的水準,想要看出一名神境強者的深淺,還遠遠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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