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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超覺得自己應該助這些鼠民一臂之力。

至少要幫他們提高警惕性。

他撩開鬥篷,解下寬大的腰帶。

裡麵是各種零碎。

用來改變膚色、髮色和瞳色的藥劑,用來開門撬鎖的細鐵絲,薄如蟬翼,能悄無聲息割開包裹的刀片,等等等等。

還有幾十枚來自各大家族,代表各種身份的徽章。

將一枚徽章彆在鬥篷的內側,孟超又找到一根脆弱的枯枝,放在腳後跟底下,重重一踩。

枯枝頓時發出“哢嚓”的碎裂聲。

在迷霧中顯得格外清晰。

“誰?”

正在“密謀造反”的鼠民奴工們,頓時發出又驚又怒的叫聲。

幾名鼠民奴工飛身撲來。

孟超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轉身就逃。

隻聽頭頂傳來“呼呼”的風。

卻是鼠民奴工從小推車上抽下來剷煤的鐵鍬和鐵釺,對著他的腦袋猛砸。

孟超“哎呦”一聲,縮起脖子,彷彿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鼠民奴工們的攻擊。

冷不防有一個鼠民奴工,將鐵鍬朝他的雙腿用力投擲過來。

他在急速奔跑中投出鐵鍬,原本歪歪扭扭,根本不可能命中。

孟超心中一動,卻故意迎著鐵鍬鋒利的邊緣挪了半米。

左腿的小腿肚子頓時中招,令他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跑在最前麵的鼠民奴工低吼一聲,撲了上來,和孟超滾成一團。

知道自己乾的是殺頭買賣,這個鼠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試圖掐斷孟超的脖子。

孟超配合他的表演,做出劇烈掙紮的樣子,趕在其他鼠民奴工追上來之前,將累得麵紅耳赤的傢夥掀翻在地。

眼看孟超就要逃之夭夭,這傢夥隻來得及伸手亂抓亂撓。

孟超將胸膛往前一送,正好讓對方抓住自己的鬥篷。

再順勢往下一撕,“哧啦”一聲,帶有徽章的碎布,就落入這個鼠民奴工手裡。

孟超怪叫一聲,速度陡然提升,消失在五彩繽紛的煙霧深處。

他真心想要逃跑或者蟄伏的話,就算上百名氏族武士都未必抓得住他。

這些鼠民奴工再往前追趕,自然撲了個空。

還有可能引起鑄造區裡其他鼠民甚至監工的注意,他們隻能悻悻地退了回去。

等半邊臉也一瘸一拐地追上來時,大角鼠神的信徒們麵麵相覷,神色都變得無比嚴峻。

“半邊臉,你看。”

剛纔和孟超纏鬥的鼠民奴工,將綴著徽章的碎布遞了過去。

藉著透過煙霧之後,變得格外朦朧的日光,眾人勉強看清楚了徽章上的圖案,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紅石家族!”

紅石家族,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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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應該隻是紅石家族的一名‘家鼠’,無意間聽到了我們的部分談話而已。”

“那也麻煩了。”

聲音尖利而焦躁的鼠民奴工說,“現在他已經跑掉了,萬一他跑回紅石家族,告訴他的主人,關於大角鼠神降臨的事情怎麼辦?”

“那,那也不要緊。”

半邊臉想了想,說,“我們這座鋳造工場,屬於鐵皮家族,而鐵皮家族都是野豬人,和牛頭人是死對頭。

“先不說剛纔那個‘家鼠’,究竟偷聽到了多少,就算他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他的主人,他那個身為牛頭武士的主人,也很難插手鐵皮家族這邊,鑄造工場裡的事情。

“不過,小心總是冇錯的,看來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你們回去工作,我必須立刻去找使者大人,告訴他剛纔發生的事情,由他來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隨著日頭漸漸升高,氏族武士即將再度走上街頭,將整座黑角城都變成狂野的戰場。

那時候,鼠民再穿行於大街小巷之間,既危險,又可疑。

是以,半邊臉顧不上監工的懷疑,拿上綴著徽章的碎布,就繞過“千屍坑”,匆匆離開了鋳造工場。

發現偷聽者的事情,令他變得謹慎了許多。

現在的半邊臉,學會了貼著牆根走,每走過一處拐角,就要停下來張望片刻。

在一條隻能容兩人側身通過的小巷裡,當他走到巷底的時候,還故意走了一段回頭路,確保身後冇有“尾巴”,這才繼續前進。

接下去,他又鑽進一間專門招待鼠民的低級市場。

趁著快收市,市場裡亂鬨哄的時候,他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甚至鑽進了攤販們錯綜複雜如同迷宮的營帳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喬裝打扮了一番,重新鑽出來。

這時候的他,臉上多了一副半舊不新的麵具。

肩膀不知墊了什麼,比原先寬了許多。

就連標誌性的瘸腿,都變得正常了。

穩穩噹噹,大步流星的樣子,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他是個瘸子。

這些大概都是大角鼠神的使者,傳授給他的反跟蹤手法。

足以甩開絕大部分中古時代的跟蹤者。

但是半邊臉怎麼都想不到,孟超根本不需要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隻需要眯起眼睛,細細嗅探碎布上獨特的氣息就可以了。

自己身上這件貌似平平無奇的兜帽鬥篷,卻被孟超用獨家秘方調製的藥劑反覆浸泡和漿洗了好幾遍。

上麵繚繞著隻有他一個人,將靈能灌注到鼻粘膜之上,才能嗅探到的味道。

隻要對方依舊抓著從他衣服上扯下來的碎布。

隻要對方還在黑角城裡。

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離開市場後,半邊臉似乎徹底放下心來。

他不再兜圈子,加快腳步,來到孟超昨天剛剛來過的那處貧民窟。

熟悉的情景,令孟超微微一怔。

從殘垣斷壁之間鑽出來兩名貌似“垃圾蟲”,其實卻步伐沉穩,強健有力,隱隱散發著殺氣的鼠民,則確定了孟超的判斷。

真正的“大魚”,就躲在這裡。

仔細想想,這裡的確具備得天獨厚的條件。

首先是環境複雜,破爛不堪,臭氣熏天,除了昨天有倆群武士將這裡當做戰場,很少有氏族武士會關注這裡,更彆提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

其次,鼠民是高等獸人中的底層,垃圾蟲則是鼠民中的底層,他們承擔著最臟臭和危險的工作,也充滿了最強烈的怒火和反抗精神,隻需要一顆小小的火星,就能在他們中間,掀起燎原之火。

第三,這一帶的地底佈滿了排汙管道,很多管道一直通往黑角城外,才能將城裡這麼多高等獸人產生的垃圾和汙物,源源不斷地送出城去。

據孟超所知,在黑角城的四周,都種植著密密麻麻的曼陀羅樹,正需要垃圾和汙物的滋養。

雖然再怎麼滋養,曼陀羅樹也不可能在十幾二十年內再次結果。

但充足的營養,卻能令曼陀羅樹長出層層疊疊的樹皮,以及茂盛的枝葉。

樹皮可以讓鼠民充饑。

枝葉則能餵養家禽家畜,家禽家畜再餵養圖騰獸,最終,圖騰獸血肉則能在冇有曼陀羅果實的日子裡,滿足氏族武士的日常消耗和修煉需要。

是以,黑角城的垃圾和汙物,都算是一種戰略物資,城外的曼陀羅樹林,在最近幾個月,變得愈發繁茂和濃密起來。

倘若孟超是大角鼠神的使者,完全可以穿過密密麻麻的曼陀羅樹,鑽進排汙管道的出口,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黑角城裡。

確定這裡就是使者所在。

想要跟在半邊臉後麵潛入進去,卻不容易。

因為昨天的混戰將大部分建築都沖垮了,很多鼠民奴工隻能擠在殘垣斷壁之間,胡亂搭建的營帳裡。

破破爛爛的營帳,根本冇有遮擋的地方,自然也冇有目光的死角。

孟超不確定這裡究竟有多少大角鼠神使者的眼線。

亦或者,所有人都是眼線。

遠遠繞著貧民窟轉了一圈,孟超從鬥篷裡抽出一根剛剛在鋳造工場偷來的鐵釺。

“對方的秘密據點,應該不在地上。 www.kanshu.com

“這片貧民窟的規模並不大,倘若將據點放在地上的話,大批周身繚繞殺氣,一點兒都不像垃圾蟲的鼠民進進出出,很容易被氏族武士瞧出破綻。

“而且,這座貧民窟昨天幾乎被拆光了,地上部分幾乎失去了利用價值,倘若將據點放在地上的話,應該連夜轉移纔對。

“如果我冇猜錯,大角鼠神的使者,一定指揮著黑角城裡的鼠民反抗者們,正在地底搗鼓什麼秘密,或許和半邊臉所說的‘神蹟’有關。

“正因為他們在地底的作業至關重要,所以,就算地麵打得再厲害,大角鼠神的使者都捨不得離開。”

孟超又找到另一個證據,佐證了自己的推測。

昨天他故意轟塌的大坑,被人精心修複過了。

雖然冇能修複如初。

廢棄管道儘頭,幾處塌陷之間的縫隙,卻被人堵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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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鼠民,則確定了孟超的判斷。

真正的“大魚”,就躲在這裡。

仔細想想,這裡的確具備得天獨厚的條件。

首先是環境複雜,破爛不堪,臭氣熏天,除了昨天有倆群武士將這裡當做戰場,很少有氏族武士會關注這裡,更彆提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

其次,鼠民是高等獸人中的底層,垃圾蟲則是鼠民中的底層,他們承擔著最臟臭和危險的工作,也充滿了最強烈的怒火和反抗精神,隻需要一顆小小的火星,就能在他們中間,掀起燎原之火。

第三,這一帶的地底佈滿了排汙管道,很多管道一直通往黑角城外,才能將城裡這麼多高等獸人產生的垃圾和汙物,源源不斷地送出城去。

據孟超所知,在黑角城的四周,都種植著密密麻麻的曼陀羅樹,正需要垃圾和汙物的滋養。

雖然再怎麼滋養,曼陀羅樹也不可能在十幾二十年內再次結果。

但充足的營養,卻能令曼陀羅樹長出層層疊疊的樹皮,以及茂盛的枝葉。

樹皮可以讓鼠民充饑。

枝葉則能餵養家禽家畜,家禽家畜再餵養圖騰獸,最終,圖騰獸血肉則能在冇有曼陀羅果實的日子裡,滿足氏族武士的日常消耗和修煉需要。

是以,黑角城的垃圾和汙物,都算是一種戰略物資,城外的曼陀羅樹林,在最近幾個月,變得愈發繁茂和濃密起來。

倘若孟超是大角鼠神的使者,完全可以穿過密密麻麻的曼陀羅樹,鑽進排汙管道的出口,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黑角城裡。

確定這裡就是使者所在。

想要跟在半邊臉後麵潛入進去,卻不容易。

因為昨天的混戰將大部分建築都沖垮了,很多鼠民奴工隻能擠在殘垣斷壁之間,胡亂搭建的營帳裡。

破破爛爛的營帳,根本冇有遮擋的地方,自然也冇有目光的死角。

孟超不確定這裡究竟有多少大角鼠神使者的眼線。

亦或者,所有人都是眼線。

遠遠繞著貧民窟轉了一圈,孟超從鬥篷裡抽出一根剛剛在鋳造工場偷來的鐵釺。

“對方的秘密據點,應該不在地上。 www.kanshu.com

“這片貧民窟的規模並不大,倘若將據點放在地上的話,大批周身繚繞殺氣,一點兒都不像垃圾蟲的鼠民進進出出,很容易被氏族武士瞧出破綻。

“而且,這座貧民窟昨天幾乎被拆光了,地上部分幾乎失去了利用價值,倘若將據點放在地上的話,應該連夜轉移纔對。

“如果我冇猜錯,大角鼠神的使者,一定指揮著黑角城裡的鼠民反抗者們,正在地底搗鼓什麼秘密,或許和半邊臉所說的‘神蹟’有關。

“正因為他們在地底的作業至關重要,所以,就算地麵打得再厲害,大角鼠神的使者都捨不得離開。”

孟超又找到另一個證據,佐證了自己的推測。

昨天他故意轟塌的大坑,被人精心修複過了。

雖然冇能修複如初。

廢棄管道儘頭,幾處塌陷之間的縫隙,卻被人堵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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