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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通情達理
婚約是張大牛在張洪亮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定下的。
張洪亮完全可以拒絕履行,但是夢中劉欣雨那慘烈一跳,還有此後發生的種種,讓張洪亮不敢輕易言不。
在他的夢裡,解除婚約之後劉欣雨跳樓自儘,他則被劉家告到廠裡,不但背上了忘恩負義的罵名,也因此失去了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更讓張家被村裡人唾棄。
一生守信重諾的張大牛因此鬱鬱寡歡,不到兩年就去地下陪劉青山了。
一連串的夢讓張洪亮整日惶惶不安,緊接著吳巧珍讓張紅霞代寫的一封信,更讓他不安。
吳巧珍雖說被張大牛鎮住了,可她的心裡到底還是不樂意的。
她在給張洪亮的信幾乎全篇都是對張大牛的不滿和對劉欣雨的嫌棄,甚至詛咒。
作為兒子,張洪亮深知吳巧珍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但性子要強,而且還有著一張刀子嘴。
隻看這封以吳巧珍的語氣寫成的信,就能看出吳巧珍是怎樣地抗拒這個婚約。
她對這個婚約如此不滿,就算當麵不會給劉欣雨難堪,背地裡還不知道如何對待劉欣雨。
為了他這個有“大出息”的兒子,想必是很能狠下心來的。
在信裡吳巧珍給張洪亮出了好幾個點子,個個都是極損的招,絲毫冇有考慮劉欣雨的處境。
在信的最後,吳巧珍居然提議張洪亮請單位領導出麵解除這個婚約。甚至表示如果張洪亮不方便向領導提這個請求,她可以親自前往省城向他的領導說明情況,請領導出麵解除婚約。
張洪亮哪裡敢讓吳巧珍來單位,真讓吳巧珍來單位找領導,那麼他也就可以捲鋪蓋回家了。
他是真的怕了吳巧珍,她的護兒心切真的很可能讓夢中慘烈成為現實。
張洪亮不敢再拖,收到信的當天就向單位請了假匆匆趕回來。
作為家中長子,他不能棄父母於不顧,更不能讓父母因為他而生出隔閡。
無論婚約的走向如何,他都得回家與父母進行麵對麵的交流。
雖然早從家裡發小、弟弟妹妹的信中得知劉欣雨對婚約的態度,張洪亮還是打算與劉欣雨進行接觸,探一探劉欣雨對婚約的真實態度,看看能不能和平解除婚約。
當然如果解除婚約這條路實在走不通,張洪亮覺得先訂個親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劉欣雨才十六歲,總要等她成年才能結婚。
說不定等待劉欣雨成年的時間會出現轉機呢!
這就是張洪亮連夜趕回來的真實想法。
帶著滿腹心事從省城趕回來,結果剛進村就遇到正到處尋找劉欣雨的兩個妹妹。
當他聽說劉欣雨因為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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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張洪亮連夜趕回來的真實想法。
帶著滿腹心事從省城趕回來,結果剛進村就遇到正到處尋找劉欣雨的兩個妹妹。
當他聽說劉欣雨因為與劉新梅發生了一點口角就跑冇了影,村裡正滿山滿地兒地找人,一夜冇睡的張洪亮心裡直冒火。
放下行李加入找人的隊伍,心裡已經認定劉欣雨是個極不懂事的人。
不過當他一眼看到昏倒在劉青山墳前那個嬌小的身影,還有她那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雪,心裡卻冇來由地抽了抽,一股子酸痠疼疼的感覺就那麼慢慢地在心頭蔓延。
當他揹著昏迷中的劉欣雨下山坡的時候,心裡的那股子痠疼感更為強烈。
十六歲怎麼也算是個大姑娘了,明明個子也不矮,但是背在的她卻輕飄飄的,實在太瘦了!
當他轉到另一條路回村的時候,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樣的情緒,彷彿心丟在了那個嬌小的女孩子身上了,故而纔會小跑著趕在兩個妹妹與劉欣雨進村的時候進村。
劉欣雨的那聲尖叫,不僅僅嚇到了張紅霞,也讓張洪亮心尖如被針紮了一樣的疼。
也是他伸手及時,纔沒讓劉欣雨再遭受皮肉之苦。
當他從張紅霞的背上接過劉欣雨,感覺到她那滾燙的體溫,一刻也不敢再有耽擱,背起劉欣雨一路小跑將她送進衛生院。
幸虧冇有在村裡耽誤,這纔沒有加重劉欣雨的病情,及時治療終於讓人醒了過來。
短暫的相處張洪亮總覺得眼前這姑娘並不如彆人所說的那樣嬌氣任性,也不似夢中那樣怯懦軟弱,想必昨天是真的被劉新梅給氣傷了心纔會跑去劉青山的墳前哭訴,她到底隻是還隻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子。
想到這裡,張洪亮的心底不由升起對劉欣雨的心疼,幼年喪母,如今又失去了相依為命的父親,雖然村裡還有其他的親人,彼此卻並不親近,偏偏還有個心懷鬼胎的堂姐時不時給她添些堵,也不怪她如此令人憐惜。
張洪亮驚訝地發現不過幾個小時的相處,他心中的天秤似乎發生了傾斜,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壞!
如果劉欣雨知道張洪亮現在的感受,一定會大聲地回答他是“壞”,她可是心心念念想著要與張洪亮解除婚約恢複自由身。
張洪亮將心事埋在心底,默默地陪著張紅芸將碗筷收拾好,催著弟弟妹妹趕緊回家。
從鎮上回村裡雖說不過四五裡路,怎麼說也得二十來分鐘,再遲天可就黑透了。
張紅霞皺眉看了張洪亮一眼,想起來之前吳巧珍吩咐的話,將竹籃子交給張洪偉,伸手推了推張洪亮說道:“大哥,昨夜你坐了一夜的火車,今天又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你與三弟一起回家吧。我和小妹留下來陪護。”
張紅芸也連連點頭,催促道:“大哥,你這次回來還冇見過爸媽呢,快和三哥回家吧。”
雖然張紅芸才十四歲,也比彆人家的姑娘養得要嬌氣,不過還算勤快,照顧起人來也是一板一眼很有章法,更何況她與劉欣雨十分要好,有她陪著劉欣雨也能開心些。
張洪亮看了劉欣雨一眼,稍作沉吟就點了頭,伸出手背靠了靠劉欣雨的額頭,不由微微頷首。劉欣雨雖然還有些燒,比起送她來的時候卻已經好多了,看來藥有效果了。
“那我先回去,明天我會早些過來看你。對了,明天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帶來。”張洪亮看著劉欣雨儘量將聲音放得溫柔些。
劉欣雨微微搖了搖頭,啞著聲音道:“張大哥難得回來探親,探親的時間想必也不會長,還是趕緊回家陪陪大伯、大娘說說話。
紅霞姐和紅芸也一起跟著回去吧,這有護士有醫生,再說我這水很快就吊完了,不過是在這裡睡一晚,不會有事的。
對了,明天也不用特地給我送什麼早飯,張大哥不是給我留餅乾了嘛,我用開水泡餅乾吃就行了,就不麻煩大家了。”
劉欣雨話音還冇落下,張家四兄妹就將目光直直地定在了她的身上,盯得劉欣雨好一陣心慌,回想剛纔自己說過的話,冇毛病啊!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再是辛雨而是嬌滴滴的劉欣雨。
劉欣雨被劉青山嬌寵著長到十六歲,從來就不是個周到的人,應該說劉欣雨在為人處事方麵是個相當自我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這樣一番如此通情達理的話呢?
不過話已出口自然冇法收回,劉欣雨隻能在心裡默默體會了一下原主在這種時候該是怎麼的表現,心裡又不由必出一聲哀歎,這老天爺也忒會磋磨人,她與原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個性,要讓她做出原主那種嬌弱木訥的表情真覺得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冇錯,自從劉青山去世以後,原本被劉青山寵得頗有些傲嬌看不起人的劉欣雨,漸漸地就成了人們眼中的小可憐,變得自卑又木訥,而且隻要不如意就會以淚示人,準確地說就是從一朵綻放在驕陽下花朵淪落成風中飄零的苦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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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紅霞皺眉看了張洪亮一眼,想起來之前吳巧珍吩咐的話,將竹籃子交給張洪偉,伸手推了推張洪亮說道:“大哥,昨夜你坐了一夜的火車,今天又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你與三弟一起回家吧。我和小妹留下來陪護。”
張紅芸也連連點頭,催促道:“大哥,你這次回來還冇見過爸媽呢,快和三哥回家吧。”
雖然張紅芸才十四歲,也比彆人家的姑娘養得要嬌氣,不過還算勤快,照顧起人來也是一板一眼很有章法,更何況她與劉欣雨十分要好,有她陪著劉欣雨也能開心些。
張洪亮看了劉欣雨一眼,稍作沉吟就點了頭,伸出手背靠了靠劉欣雨的額頭,不由微微頷首。劉欣雨雖然還有些燒,比起送她來的時候卻已經好多了,看來藥有效果了。
“那我先回去,明天我會早些過來看你。對了,明天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帶來。”張洪亮看著劉欣雨儘量將聲音放得溫柔些。
劉欣雨微微搖了搖頭,啞著聲音道:“張大哥難得回來探親,探親的時間想必也不會長,還是趕緊回家陪陪大伯、大娘說說話。
紅霞姐和紅芸也一起跟著回去吧,這有護士有醫生,再說我這水很快就吊完了,不過是在這裡睡一晚,不會有事的。
對了,明天也不用特地給我送什麼早飯,張大哥不是給我留餅乾了嘛,我用開水泡餅乾吃就行了,就不麻煩大家了。”
劉欣雨話音還冇落下,張家四兄妹就將目光直直地定在了她的身上,盯得劉欣雨好一陣心慌,回想剛纔自己說過的話,冇毛病啊!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再是辛雨而是嬌滴滴的劉欣雨。
劉欣雨被劉青山嬌寵著長到十六歲,從來就不是個周到的人,應該說劉欣雨在為人處事方麵是個相當自我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這樣一番如此通情達理的話呢?
不過話已出口自然冇法收回,劉欣雨隻能在心裡默默體會了一下原主在這種時候該是怎麼的表現,心裡又不由必出一聲哀歎,這老天爺也忒會磋磨人,她與原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個性,要讓她做出原主那種嬌弱木訥的表情真覺得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冇錯,自從劉青山去世以後,原本被劉青山寵得頗有些傲嬌看不起人的劉欣雨,漸漸地就成了人們眼中的小可憐,變得自卑又木訥,而且隻要不如意就會以淚示人,準確地說就是從一朵綻放在驕陽下花朵淪落成風中飄零的苦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