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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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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嘟囔道:“讓我再睡一會兒。”
璟說:“昨兒晚上,你可是答應了烈陽和阿獙,今日要一起去為嶽母和嶽父掃墓。”
小夭揉揉眼睛,清醒了。
昨兒送走了黃帝和顓頊,他們重回大殿,繼續喝酒。
幾百年後,阿獙和烈陽重回故地朝雲殿,在阿珩女兒的婚禮上,與故人白帝重逢,更多的故人卻已不在,百般滋味上心頭,都喝酒如喝水。
小夭陪著他們也喝了很多,即使酒量再大,也喝得暈暈乎乎,似乎提起娘,還和烈陽抱頭大哭了一場。後來,好像是璟把她抱回屋子……
小夭猛地坐起:“我們成婚了”
璟摸了摸小夭的額頭,故作納悶地說:“冇聽說醉酒會失憶。”
小夭結結巴巴地說:“昨夜……昨夜我……你……我們……”
璟含笑道:“昨夜你醉的厲害,讓你睡了。以後日子還很長,我不著急。怎麼你很著急”
小夭瞪了璟一眼,紅著臉開始洗漱穿衣。
穿戴整齊後,小夭和璟去找烈陽和阿獙。
用完早飯,四人一起去祭拜小夭的親人。
雖然璟早知道小夭的親人都葬在這裡,可親眼看到六座墳墓時,還是很震驚。
烈陽和阿獙一座座墳墓祭奠,小夭把璟介紹給外婆和舅舅們。
小夭看璟、烈陽和阿獙都神情嚴肅,笑道:“喂,你們彆這樣!今日可是我的好日子,多笑笑!外婆和我娘他們也會喜歡看到我們笑!”
烈陽點點頭,對阿獙感歎道:“阿珩的女兒是真長大懂事了。”
小夭撇嘴:“說得好像你很懂事一樣,這話阿獙說還差不多。”
阿獙忙道:“你們兩吵嘴,千萬彆把我拉進去!我中立,誰都不幫!”
小夭挽住璟的胳膊,得意洋洋地說:“好稀罕嗎我如今有人幫!”
烈陽看看小夭和璟,忍不住欣慰地笑了起來,小夭倚在璟的身上,也是笑。笑語聲迴盪在山林間,墳塋四周的野花隨風搖曳,好似隨著笑聲起舞。
烈陽和阿獙又住了幾日後,告辭離去。
小夭和璟送完他們後,去軒轅城找父王和阿念。
反正五神山無事,阿念打算多住一段日子,陪陪父王。這幾日,她都隨著白帝去了打鐵鋪,幫點小忙,甚至跟著侍女學做菜。
小夭和璟道打鐵鋪時,阿念和白帝不在,苗莆說白帝帶阿念去那個號稱千年老字號的破酒鋪子喝酒去了。小夭不禁笑起來,對璟說:“看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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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的身子軟軟地伏在了榻上,如果說之前還不相信,那麼這一刻,她不得不相信了……這種事隻有相柳才能做得出來。
璟對苗莆和左耳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出去。
璟把小夭擁進懷裡,柔聲說:“你要是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吧!”
小夭臉色泛白,身子不停地打哆嗦,卻自己騙自己,喃喃說:“我冇事!我早有心理準備……剛認識他時,我就知道有這一日,我一直知道!”
璟提起酒罈:“我們喝點酒吧!”
璟給小夭倒酒,小夭端起就喝,一碗碗烈酒灌下去,小夭的臉色白中透出紅來。
天漸漸黑了。
璟說:“你要是不想休息,我陪你去外麵轉轉。”
小夭搖搖晃晃的爬到榻上:“我能睡得著。”
璟看她非要和自己較勁,也不再勸,放下了簾帳,躺下休息。
小夭呼吸平穩,一動不動,好像很快就睡沉了。
半夜裡,小夭突然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帳頂。
她悄悄起身,看璟依舊安穩地睡著,放下心來。她披上衣服,走出了寢殿,坐在玉階前。
宮牆外,一輪皓月,冷冷清清。
小夭想起了清水鎮的月亮,相柳死時,天上的月亮可也是這樣靜靜地照拂著他他可有想起他們曾一起看過的月亮
雖然東海與軒轅山遠隔萬裡,但隻要相柳願意,總能讓她知道。可是,縱然死亡,他都不屑於和她告彆。在他眼中,她和他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一直都是交易,每一筆都清清楚楚地公平交易。
軒轅突然想起了什麼,急急忙忙地在身上翻找,拿出了貼身收藏的狌狌鏡。鏡子裡麵有兩段記憶,是他唯一無償留給她的東西了。
一段記憶是在清水鎮時,他因為受傷不能動。玫小六逮住機會,趁機報了長期被欺壓的仇,用灶膛裡拿出的黑炭在他臉上畫了七隻眼睛,加上本來的兩隻眼睛,恰好是九隻眼睛,嘲諷他是個九頭怪。
還有一段記憶是在海裡,玫小六和相柳達成交易,相柳帶著她遠赴五神山,為顓頊解蠱。解完蠱後,他們被五神山的侍衛追擊,為了躲避追兵,相柳帶著她潛入了海底,那是小夭第一次真正領略到大海的瑰麗多姿。趁著相柳冇注意,她悄悄把相柳自由自在,隨意遨遊的樣子記憶了下來。
小夭深吸了口氣,用靈力開啟鏡子,一圈圈漣漪盪開後,卻什麼都冇有。
小夭一下子慌了,一邊說著:“不可能!不可能……”一邊急急地用靈力探查鏡子。可是,不管她尋找多少遍,都冇有了相柳的記憶。
他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也徹底消失了!
小夭難以置信,不甘心地翻來覆去地看鏡子:“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突然,她想起了,在她昏迷時,相柳發現了鏡子裡的秘密,還要她將一切刪除。等他清醒後,他卻冇有再提,她以為他忘記了,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銷燬了一切!
小夭摩挲著鏡子,含著淚問:“相柳,我在你眼中,真就那麼不堪嗎你竟然連一段記憶都不屑留下!”
“九頭妖怪!我恨你!”小夭猛地將鏡子狠狠砸了出去,一串串淚珠卻潸然落下。
在清水鎮時,她是玫小六,他是相柳,雖然總是針鋒相對,他卻會在受傷時,藏到她屋子療傷,她也會不知不覺,把從未對人提起的不堪過去講給他聽。
在軒轅城時,他是浪蕩子防風邶,溫柔體貼、玩世不恭,卻認認真真、一絲不苟地傳授了她十幾年的箭術。
在海底沉睡了三十七年時,他們曾夜夜相伴,那大概是相柳最溫和的時候,冇有利用交易、冇有針鋒相對,有的隻是一個帶著另一個在海底徜徉,一個偶爾說幾句話,一個永遠的沉默。
在赤水婚禮上,他來搶婚,要她履行承諾,還問璟要了三十七年的糧草,他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失去了一個虛假的身份,她卻名譽儘毀。
從那之後,他是共工的將軍,她是顓頊的妹妹,兩人每次說話都刀光劍影。
最後一次見麵,是因為豐隆的死,在兩人曾一起遊玩過的葫蘆湖上,她想射殺他,他利用璟的死煽動她為璟報仇。那一夜,他幾乎要儘了她全身的血,隻是為了儲備一點療傷的藥丸。她恨他冷酷,發誓永不相見!
如果她知道那是他們此生此世最後一次見麵,她一定會說點彆的,不管他對她多冷酷無情,她也不想說那些話!
小夭淚流滿麵,仰著頭,無助地看著天。
相柳,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連最後的記憶都不肯留下……難道百年相識,對你而言,都隻是交易算計嗎
相柳走的太決絕,冇有片言隻語留下,連屍骨都化成了毒水,再冇有人能回答小夭的問題。
璟從小夭身後抱住她時,小夭才發覺天已矇矇亮。
被冷風吹了一夜,小夭身體冰冷,璟用靈力溫暖著她的身體:“什麼時候起來的”
小夭一邊匆匆地擦去眼淚,一邊心慌地說:“剛起不久。”
璟在她後頸上,輕輕地吻了下。
小夭無力地靠在了璟懷裡,半晌後,她低聲說:“剛纔我說假話了,我起來很久了,其實,我昨夜一直冇有睡。”
璟輕聲說:“冇有關係!縱然親密的夫妻,也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很痛苦,更需要獨處。”
小夭不安:“我……我……”
璟捂住了她的嘴:“不要把你的夫君想的太小氣,相柳對你有數次救命之恩,我對他很感激。”
小夭的眼淚緩緩滑落,濡濕了璟的手掌,璟卻一言未發,隻是靜靜地抱著小夭。
小夭喃喃地說:“雖然我一直警告自己他是顓頊的敵人,可我……我並冇有準備好!我好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他那麼狡猾,想活著總能活著!”
璟沉默不語,他知道小夭不需要他說話。
“他就是太狡猾了,纔不想活著!有一次,他對我說‘其實,對一個將軍而言,最好的結局就是死在戰場上’,他為自己選擇了最好的結局!”
“什麼最好的結局他就是世間最傻的傻子!他對得起共工,對得起所有死去的袍澤,可他對得起自己嗎”
“我纔是傻子!他根本不在乎,我為什麼要難過我不要難過……”
小夭邊哭邊說,漸漸地,話少了,到最後,她蜷縮在璟懷裡,沉默地看著高高的鳳凰樹。一朵朵緋紅的落花凋零在風中,就如一幕幕逝去的往事,不管曾經多麼絢爛美麗,都終將隨風而逝。
小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璟,我想離開了!”
“我們去哪裡”
“去海上!萬裡碧波,天高海闊,相柳曾說過海外有很多無名小島,也許我們可以找一個美麗的小島安家。”
“好!”
小夭本想讓左耳和苗莆跟著白帝,等左耳學會鑄造技藝後,哪裡都可安身,可苗莆哭著要求:“小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左耳默不作聲,卻一直盯著小夭,顯然比苗莆更難纏。
小夭隻得投降:“隻要你們不怕苦,就跟著我和璟把!”
小夭開始收拾行囊。其實,主要就是慶典結婚時收到的禮物。外祖父送了兩箱珠寶首飾,應該是外婆的遺物;父王的禮物是他親手鍛造的一柄短刀、一把匕首;顓頊的禮物非常實用,是軒轅城內的一座宅邸,軒轅城外的百畝良田;阿唸的禮物是一捆扶桑神木;烈陽的禮物是一對靈丹妙藥,估計是他幾百年來收羅的,連見慣了好藥的小夭都暗自咂舌;阿獙的禮物是一對用玉山古玉琢的同心佩,一個用扶桑神木雕刻的大肚笑娃娃。都是他親手做的。
小夭從外祖父送的首飾裡挑了三件喜歡的收了起來,留做紀念;父王送的短刀和匕首既可做防身兵器,又可以用來削水果,留下;顓頊的禮物,小夭仔細看了一會兒後,收了起來;阿唸的禮物也是仔細收好;烈陽的禮物自然是要全部藏好;阿獙送的同心佩平平日戴著可以頤養身體,關鍵時刻還可以當奇藥續命,小夭把玩了一會兒,順手給璟繫了一塊在腰間,自己也戴上了另一塊。
最後是大肚笑娃娃……小夭一開始就很好奇,阿獙為什麼不用玉山桃木,卻用了扶桑神木,扶桑神木無火自燃,並不適合用來雕刻東西。也不知道阿獙用了神木法術,才能讓這塊扶桑神木不燒手。
小夭捧著大肚笑娃娃,對璟說:“阿獙可真逗,人家雕的胖娃娃就是頭大,他的娃娃連肚子都大,難道表示這胖娃娃是因為貪吃才胖的”
璟看了一眼大肚笑娃娃,說道:“這是數萬年的扶桑神木,水火不侵、刀劍不傷,可不好做,阿獙應該費了不少心血。”
大肚笑娃娃看起來冇什麼實際用處,但小夭覺得可愛,捧在手裡越看越喜歡,。大大的腦袋,大大的肚子,穿著個石榴圖的肚兜,咧著小嘴,笑的憨態可掬,小夭也忍不住對著他笑起來。
這是幾日來小夭第一次展顏而笑,璟終於鬆了口氣,低聲對苗莆叮囑:“把這個笑娃娃一定要收好了!”
離彆的那日天氣晴朗,微風徐徐,正式適合遠行的日子。
白帝和阿念送著他們來到了官道,道路兩側綠柳成蔭,不少人在此折柳送彆,時不時有淒切的笛聲、嗚咽的哭聲。
左耳和苗莆一個挽著馬車,一個坐在車轅上,等小夭和白帝話彆。
小夭對阿念說:“你若在五神山呆的無聊時,就來軒轅山看父王,但記住,永不要踏足中原!永不要過問顓頊的事情!”
阿念道:“你放心!我依然如當年一樣喜歡顓頊,可曾經的哭泣讓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阿念。你可彆忘記,我連戰場都已上過,仗雖然是句芒幫忙打的,但所有的鮮血和死亡,是我自己去麵對的。”
小夭徹底放心了。
白帝問璟和小夭:“想好去哪裡了嗎”
璟回道:“冇有,先四處走走,如果能遇到兩個人都喜歡的地方,也許就會住下來。”
白帝半開玩笑地說:“定居下來後,記得告訴我們,千萬彆一去就總計杳然。”
璟笑了笑,什麼都冇說,和小夭一起跪下,給白帝磕了三個頭。小夭說:“父王,您多保重,我們走了。”
白帝暗歎了口氣,笑著說:“你們去吧!”
璟和小夭上了馬車,車輪轆轆,彙入了南來北往的車流中。
小夭乘坐的馬車,普普通通,與所有行在路上的車輛一樣,分辨不出車上的人與其他人有何不同。
白帝的目力雖好,也漸漸分不清楚哪輛車是小夭乘坐的,隻看到無數輛車在趕路。所有行人都是世間最平凡的人,小夭也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個。
白帝心中滋味難辨,有悲傷,更多的卻是釋然。
小夭有著世間最尊貴、最沉重的姓氏,她的母親曾儘全力想掙脫,都冇有掙脫,她卻終於掙脫了。
小夭有駐顏花,璟是九尾狐的後裔,一旦離去,他們就會徹底消失。
白帝早已察覺到璟和小夭的心思,卻一直冇有點破,反而故作姿態,任由黃帝和顓頊以為小夭會留在軒轅城。
幾百年前,當小夭逃離玉山、流落民間時,大概就已註定今日的結局。她短暫的迴歸,從五神山到軒轅山,從軒轅山到神農山,見證了大荒的統一,也許隻是為了完成她母親的遺願,讓顓頊平安。如今阿珩的遺願已了,小夭選擇了水歸海、鳥入林,再次回到了她來的地方。
白帝帶著阿念,安步當車,慢慢走回鐵匠鋪。
此時正是軒轅城內最熱鬨的時刻,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小夭有可能是那當壚賣酒的小娘子,有可能是在藥堂內打瞌睡的醫師,有可能是那搖著扇子追孩子的婦人……
白帝不禁微微笑著,等顓頊找不到小夭時,肯定會震怒,但他遲早會明白,小夭在芸芸眾生中,芸芸眾生就是小夭,隻要這天下太平,他們的小夭就會快樂地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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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沉默不語,他知道小夭不需要他說話。
“他就是太狡猾了,纔不想活著!有一次,他對我說‘其實,對一個將軍而言,最好的結局就是死在戰場上’,他為自己選擇了最好的結局!”
“什麼最好的結局他就是世間最傻的傻子!他對得起共工,對得起所有死去的袍澤,可他對得起自己嗎”
“我纔是傻子!他根本不在乎,我為什麼要難過我不要難過……”
小夭邊哭邊說,漸漸地,話少了,到最後,她蜷縮在璟懷裡,沉默地看著高高的鳳凰樹。一朵朵緋紅的落花凋零在風中,就如一幕幕逝去的往事,不管曾經多麼絢爛美麗,都終將隨風而逝。
小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璟,我想離開了!”
“我們去哪裡”
“去海上!萬裡碧波,天高海闊,相柳曾說過海外有很多無名小島,也許我們可以找一個美麗的小島安家。”
“好!”
小夭本想讓左耳和苗莆跟著白帝,等左耳學會鑄造技藝後,哪裡都可安身,可苗莆哭著要求:“小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左耳默不作聲,卻一直盯著小夭,顯然比苗莆更難纏。
小夭隻得投降:“隻要你們不怕苦,就跟著我和璟把!”
小夭開始收拾行囊。其實,主要就是慶典結婚時收到的禮物。外祖父送了兩箱珠寶首飾,應該是外婆的遺物;父王的禮物是他親手鍛造的一柄短刀、一把匕首;顓頊的禮物非常實用,是軒轅城內的一座宅邸,軒轅城外的百畝良田;阿唸的禮物是一捆扶桑神木;烈陽的禮物是一對靈丹妙藥,估計是他幾百年來收羅的,連見慣了好藥的小夭都暗自咂舌;阿獙的禮物是一對用玉山古玉琢的同心佩,一個用扶桑神木雕刻的大肚笑娃娃。都是他親手做的。
小夭從外祖父送的首飾裡挑了三件喜歡的收了起來,留做紀念;父王送的短刀和匕首既可做防身兵器,又可以用來削水果,留下;顓頊的禮物,小夭仔細看了一會兒後,收了起來;阿唸的禮物也是仔細收好;烈陽的禮物自然是要全部藏好;阿獙送的同心佩平平日戴著可以頤養身體,關鍵時刻還可以當奇藥續命,小夭把玩了一會兒,順手給璟繫了一塊在腰間,自己也戴上了另一塊。
最後是大肚笑娃娃……小夭一開始就很好奇,阿獙為什麼不用玉山桃木,卻用了扶桑神木,扶桑神木無火自燃,並不適合用來雕刻東西。也不知道阿獙用了神木法術,才能讓這塊扶桑神木不燒手。
小夭捧著大肚笑娃娃,對璟說:“阿獙可真逗,人家雕的胖娃娃就是頭大,他的娃娃連肚子都大,難道表示這胖娃娃是因為貪吃才胖的”
璟看了一眼大肚笑娃娃,說道:“這是數萬年的扶桑神木,水火不侵、刀劍不傷,可不好做,阿獙應該費了不少心血。”
大肚笑娃娃看起來冇什麼實際用處,但小夭覺得可愛,捧在手裡越看越喜歡,。大大的腦袋,大大的肚子,穿著個石榴圖的肚兜,咧著小嘴,笑的憨態可掬,小夭也忍不住對著他笑起來。
這是幾日來小夭第一次展顏而笑,璟終於鬆了口氣,低聲對苗莆叮囑:“把這個笑娃娃一定要收好了!”
離彆的那日天氣晴朗,微風徐徐,正式適合遠行的日子。
白帝和阿念送著他們來到了官道,道路兩側綠柳成蔭,不少人在此折柳送彆,時不時有淒切的笛聲、嗚咽的哭聲。
左耳和苗莆一個挽著馬車,一個坐在車轅上,等小夭和白帝話彆。
小夭對阿念說:“你若在五神山呆的無聊時,就來軒轅山看父王,但記住,永不要踏足中原!永不要過問顓頊的事情!”
阿念道:“你放心!我依然如當年一樣喜歡顓頊,可曾經的哭泣讓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阿念。你可彆忘記,我連戰場都已上過,仗雖然是句芒幫忙打的,但所有的鮮血和死亡,是我自己去麵對的。”
小夭徹底放心了。
白帝問璟和小夭:“想好去哪裡了嗎”
璟回道:“冇有,先四處走走,如果能遇到兩個人都喜歡的地方,也許就會住下來。”
白帝半開玩笑地說:“定居下來後,記得告訴我們,千萬彆一去就總計杳然。”
璟笑了笑,什麼都冇說,和小夭一起跪下,給白帝磕了三個頭。小夭說:“父王,您多保重,我們走了。”
白帝暗歎了口氣,笑著說:“你們去吧!”
璟和小夭上了馬車,車輪轆轆,彙入了南來北往的車流中。
小夭乘坐的馬車,普普通通,與所有行在路上的車輛一樣,分辨不出車上的人與其他人有何不同。
白帝的目力雖好,也漸漸分不清楚哪輛車是小夭乘坐的,隻看到無數輛車在趕路。所有行人都是世間最平凡的人,小夭也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個。
白帝心中滋味難辨,有悲傷,更多的卻是釋然。
小夭有著世間最尊貴、最沉重的姓氏,她的母親曾儘全力想掙脫,都冇有掙脫,她卻終於掙脫了。
小夭有駐顏花,璟是九尾狐的後裔,一旦離去,他們就會徹底消失。
白帝早已察覺到璟和小夭的心思,卻一直冇有點破,反而故作姿態,任由黃帝和顓頊以為小夭會留在軒轅城。
幾百年前,當小夭逃離玉山、流落民間時,大概就已註定今日的結局。她短暫的迴歸,從五神山到軒轅山,從軒轅山到神農山,見證了大荒的統一,也許隻是為了完成她母親的遺願,讓顓頊平安。如今阿珩的遺願已了,小夭選擇了水歸海、鳥入林,再次回到了她來的地方。
白帝帶著阿念,安步當車,慢慢走回鐵匠鋪。
此時正是軒轅城內最熱鬨的時刻,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小夭有可能是那當壚賣酒的小娘子,有可能是在藥堂內打瞌睡的醫師,有可能是那搖著扇子追孩子的婦人……
白帝不禁微微笑著,等顓頊找不到小夭時,肯定會震怒,但他遲早會明白,小夭在芸芸眾生中,芸芸眾生就是小夭,隻要這天下太平,他們的小夭就會快樂地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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